吉鸿昌：白瓷碗上的清廉宣示

　  邢长顺

　　2013年3月17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自古有所谓“为官发财，应当两道”。既然担任了公职，为公众服务，就要断掉发财的念想。

　　每每读到总理的这段话，总让人想起吉鸿昌，他在上个世纪30年代，就在官兵用的白瓷碗上烧制“做官即不许发财”的字样，教育官兵，激扬正气。这样的宣示，和克强总理担任公职“就要断掉发财的念想”的理念如此接近。

　　在扶沟县吉鸿昌将军纪念馆，陈列着一只白色瓷碗，样子普普通通，和平常用的饭碗没有太多的区别，但碗外面烧制的“做官即不许发财”的字样，发人深省。

　　那是上个世纪30年代一个夏天的早晨，吉鸿昌军营的练兵场。兵士们操练完毕，正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在一起休息，一辆汽车驶了过来，几个士兵从车上卸下好多大木箱。正当大伙儿议论纷纷之际，传令兵爬上汽车高喊：“总指挥有令：全体官兵集合！”身材魁梧的吉鸿昌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领操台。他看了全体官兵一眼，声音洪亮地说：“今天，给大家每人发一件新式武器，这武器不是枪，也不是炮，是碗，是吃饭的碗！”吉鸿昌话音未落，全场响起一阵哄笑，“怎么，大家不信？好，就让大家看看！”几个士兵把那些木箱搬上领操台，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只只的白瓷饭碗。官兵们看着那一箱箱饭碗，谁也不明白总指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个月前，老家突然捎信说，吉鸿昌的父亲重病在床，生命垂危。吉鸿昌星夜兼程赶回家乡，一进屋，便扑向父亲的病床。吉筠亭老汉强睁开眼，颤抖地握着吉鸿昌的手，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恒立啊，你可回来了。”

　　“爹，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吉鸿昌父亲轻轻摇了摇头，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你在前线，为国为民出生入死，为父心里明白。”父亲挣扎着坐起来一点，一字一顿地对吉鸿昌说，“你正直勇敢，素有报国大志，我很放心。但当了官一定要清白廉洁，只许为国为民，不许个人发财。”吉筠亭老汉直到闭上双眼，嘴里仍不断地轻呼着“恒立记住，当官不许发财，当官不许发财……”直到咽气。

　　吉鸿昌将父亲安葬完毕，匆匆赶回军营。一天，他吃饭时刚捧起碗，突然扬手对勤务兵说：“去，拿笔来！”勤务兵给他取来了笔墨，吉鸿昌举笔在白瓷饭碗上写下了“做官即不许发财”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字。后来，吉鸿昌派人专门到瓷窑定做了一批白瓷碗，每个碗上都烧制上“做官即不许发财”。他告诉官兵，这些字是写给我的，也是写给你们的。希望你们看到了这些字，就会检查我，检查你们自己，如果做了官，发了财，就不配用这个碗了！

　　操场上，吉鸿昌对官兵们大声说：“今天，碗发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对得起国家，对得起民众。请兄弟们监督当官的，首先就是我……”

　　1995年9月和2009年11月，在吉鸿昌将军纪念大会和吉鸿昌将军纪念馆新馆开馆仪式上，扶沟县委、县政府两次重新复制了这种碗，赠送给与会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