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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素的一千斤书和农民工的六十斤煎饼

您当前的位置 :中华龙都网  >> 新闻中心     来源:光明网 光明网评论员 2017-04-28 08:2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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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范雨素》的走红,对范雨素来说是个意外,但对历史而言,并不奇怪。关于各种各样活着的悲惨故事,每隔些年就要走红一次。从《悲惨世界》到《汤姆叔叔的小屋》,从《芙蓉镇》到《活着》,《我是范雨素》也可以归为此类。人类社会需要通过眼泪来洗礼心灵,《活着》以及所有这一类作品,充当了人类释放善意、回归道德的载体。

  其实,范雨素的故事并不怎么引人入胜,要说“不忍卒读”的“拙劣”程度,其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恐怕要更令人落泪。但是时代就是这样喜新厌旧,范雨素身上所拥有的,正是属于当下这个时代的苦难历程。范的故事可能有点平乏、范的感情可能有点平淡,范的文笔甚至可能有点平庸,然而她身上却有无数人的影子——城中村、小出租屋、被一些富人和当地人另眼相看、家乡的苦难,等等。每个为《我是范雨素》转载点赞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相同的感受。所以范雨素的走红,与其说是大家喜欢其人其文,不如说是在其人其文中看到了自己,引发了共鸣。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可能是范雨素。

  就在范雨素走红的这两天,另一组照片也在网上流传,这是一组在杭州务工的临沂农民工,五六十岁的年纪。每天跟车铺设电缆,从家里带来六十斤煎饼,每天中午就着咸菜大葱吃上半斤,据说成本不到两块钱,六十斤,足够吃上四个月,省下的钱带回家。

  这种在城市里过着清苦日子的农民工,和范雨素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年岁已大,故乡是其唯一的归宿,对于城市而言,他们是真正的过客,心无旁骛。而范雨素则不同,虽然其也宣称北京这座城市与她无关,但是老家又如何能成为她心灵的栖所。

  很少有人关心范雨素给她女儿买了一千多斤的书,更少的人追问这一千多斤的书都是什么书、目的何在。文章中所言的,书没有被看就像没人疼一样恐怕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诗意的修辞,其真正的目的,恐怕还是如同她在答记者问里所言,把小女儿送往衡水的私立中学,为的是避免其再进“世界工厂”。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给家人送上一千斤书,还是塞上六十斤家里的煎饼,就具有了分水岭的意义。前者是希望家人不要继续现状,借助书本走向新生活,后者是希望家人不要忘记现状,通过煎饼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说农民工是当前这个特殊时代的特殊景象的话,范雨素的意义正在于,她给了我们一种提醒,不是所有的农民工,都是出门时带上六十斤煎饼,也有大量的农民工,带上的是书本、是地图、是希望。而后者,由于其心理期望的不同,再叫“农民工”已经名不副实,这也就是为什么范雨素所在的皮村工友之家,十多年来坚持称自己是“新工人”,而不是“农民工”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新工人”三个字中的“新”字,比后面二字更为重要。

  即便如此,无论是皮村的“新工人”也罢,传统意义上的“农民工”也罢,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能触动泪点的一个群体,也正是最需要我们这个社会自省自查的一个群体。当我们在医治这个痛点的时候,既要观照到“六十斤煎饼”群体的需求,更要观照到“一千斤书”群体的需求。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范雨素》能否超越时空而具有经典意义,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和那一组临沂农民工吃煎饼的照片一样,共同作为新世纪现代版的《活着》,道出了这个时代的痛点,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共鸣和思考。只是希望这种时代集体无意识的感动和反思,不要浅尝辄止,更希望日后这种“活着”的心酸故事,能更少一些,最好不要再见。

 
[ 责任编辑:范梦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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