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奖励让座”制度化或将换来惩罚

    据6月22日《大河报》报道，郑州906路公交车的一名司机，为争创郑州乃至全国让座率最高的公交车，推出“让座主题车厢”——乘客让座两次可免费乘车一次，以激励乘客主动让座；乘客免掏的钱，这位车长帮忙出。这位公交车司机的爱心举动广受褒奖，有人因此提出，应该将奖励让座制度化，从而倡导让座美德。

    公交车上为老幼病孕让座，可以折射一座城市的人情温度。近两年，围绕公交车让座发生了很多话题，有年轻人不让座而受指责的，也有老年人“索要”座位而被批评的。郑州公交车司机的“让座主题车厢”使人感受到温情，但是把奖励让座行为制度化，恐怕不仅无法起到鼓励让座的作用，反而会形成对美德的“惩罚”。

    让座是一种美德，美德是靠内部动力慢慢成长起来的，而非靠“胡萝卜加大棒”促成的。奖励为行善动机设定了外部动力，如果将奖励让座行为制度化，奖励成为常规，就会造就人们的期待，这是否会带来为获得奖励而行善的虚伪呢？如果会，那让座之类的美德也就在奖励中贬值、变质，让座行为也就不再真诚。

    美国学者埃尔菲·艾恩在《奖励的惩罚》一书中，分析了奖励对道德的负面作用，痛斥了家庭、学校以及工作环境中的各种奖励制度，并指出奖励没有起到促进长期的行为改变和提升表现的作用。奖励是一种“行贿”，意即社会希望你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并不令人愉快，因此给你补偿，也就是奖励。如果这种社会心理和逻辑形成，那么让座等社会美德就变成了一个个只能依靠奖励才能维持的功利举动。

    我们希望美德是自发、靠内部动力成长起来的。此次郑州906路公交车司机的偶发奖励行为，还不至于有什么大的隐患。但是如果真将奖励制度化，无疑将摧毁让座者的自主性，让座将堕入功利的牢笼中，这是对美德的“惩罚”。

    文/胡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