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的辣椒歌

■王天瑞

　　黄村人家，改革开放以后，有的靠办工厂致富，有的靠开商店致富，有的靠跑运输致富，有的靠搞建筑致富，有的靠建果园致富，有的靠外出打工致富……而陈光是靠种辣椒致富的。我就问他：你当初是怎么想起来种辣椒的？陈光便兴趣盎然地给我讲了大半天……

　　当然，陈光记得最清楚，在1995年的那个春节晚会上，我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宋祖英演唱一首湖南民歌风的《辣妹子》，他听一遍就记住了歌词：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嫁人怕不辣，吊一串辣椒碰嘴巴。辣妹子从来辣不怕，辣妹子生性不怕辣，辣妹子出门怕不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春节期间，陈光浮想联翩：难道人们真的那么爱吃辣椒吗？难道人们真的那么辣不怕、不怕辣、怕不辣吗？过罢春节，陈光立马收拾行装，匆匆南下考察去了。

　　陈光走进南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辣椒的魅力和神奇。对于南方人来说，辣椒，在他们的一日三餐中不可或缺，甚至密不可分。如果饭菜中真的没有辣椒，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在南方人的饭菜中，第一位的调味品就是辣椒，可以说，逢菜必有辣，无辣不成菜。北方人有的认为，吃辣椒满嘴都是“辣辣辣”，而南方人却认为，吃辣椒，尤其是吃望天椒，辣味四溢，唇齿椒香，妙趣横生，美不可言。

　　在四川，陈光乘公共汽车从绵阳市赶赴广元市途中，时间已到中午，汽车仍在飞驰。有人问司机：师傅，中午休息不休息？司机说：路程远，不休息。于是，旅客们便拿出自带食品，开始吃午饭。陈光看到，无论哪位旅客，无论主食是什么，副食里必定有辣椒，或辣椒油，或辣椒酱，或辣椒面，或囫囵个儿的油炸大辣椒，瞬间，汽车上弥漫起呛人的辣椒味儿。突然，有人喊：师傅，请停一下车，我没有带辣椒。大家就笑。司机停了车。陈光不知那位旅客要干什么。只见他慌慌下了车，慌慌走到路边辣椒地里，慌慌捋了一塑料袋子红辣椒，并留下一张钱，用绳子拴在辣椒枝上，又慌慌地返回车上。汽车开动了。那位旅客打开饭盒，便一口米饭就两三个红辣椒吃起来。他吃得那个香啊，叫人为之动容。不大一会儿，一盒大米饭和一塑料袋子红辣椒被他吃得一干二净。陈光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不敢相信哩！

　　在湖南汉寿县的一个村庄里，人们听说河南人来考察种辣椒哩，无不欢欣鼓舞。村里饶支书还特意设宴招待陈光。陈光一看饭菜，大吃一惊，这莫不是一桌“辣椒宴”！主食是大米饭，副食格外丰富，有麻辣猪肘、红椒肉丝、辣子鸡块、椒爆鸡丁、辣椒烧鱼、辣酱煎蛋、麻辣豆腐、酸辣甲鱼汤……猛一看，碗碗碟碟里都是红辣椒……饶支书说：辣椒好啊，辣椒是健康食品，能开胃健脾、去湿除寒、舒血活络。陈光不住地点头，笑说：是的，是的。饶支书的孙子吃得大汗淋漓，辣得倒吸凉气，嘴里还仍然嚼着油炸红辣椒。饶支书问他：辣不辣？他摇摇头，说：不辣。饶支书问他：还吃不吃？他说：还吃。饶支书的老伴唱道：远方的客人你请坐，听我唱支辣椒歌；远方的客人你莫见笑，湖南人待客用辣椒；虽说是乡下土产货，天天顿顿不能少……油炸辣椒用火烧，样样味道好；没有辣子不算菜呀，一辣胜佳肴……陈光盛情难却，不住地笑着说：谢谢、谢谢……山中农家土屋里飞出叮叮当当的碰杯声……

　　在云南石林县的一个村庄里，满村都是晾晒的红辣椒。陈光进村那天，村里正举行吃辣椒比赛。他们比赛的规则是，选手自愿参加、自由报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龄大的70多岁，年龄小的20来岁，一人一大盘油炸红辣椒，在5分钟时间内，谁吃得最多谁是第一名。第一名，奖金1000元，第二名900元，第三名800元……第十名100元。比赛开始，主持人吹响了哨子，选手们立马投入角逐。有的人开始吃得很猛，一口吞下四五个红辣椒，但却很难下咽，速度并不快，而有的人一个接一个吃，并不停地吃，其速度也不慢。吃着吃着，有的人满脸通红，有的人额头冒汗，有的人嘴里喷火，有的人眼泪奔流……台下观众不停地喊着“加油” “再来一个”，有的观众笑得肚子疼。结果，在5分钟时间内，第一名吃55个辣椒，第十名只吃10个辣椒，不过，他还自我表扬说：哈哈，贵在参与嘛！

　　陈光在考察中，得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结论：辣椒，尤其是望天椒，市场上供不应求。

　　陈光回到黄村后，决定，把15亩责任田全部种上望天椒。有诗云：青枝绿叶果儿长，辛辣甘甜任人尝。红装虽艳性刚直，亭亭玉立斗艳阳。果不其然，秋天，外地来买望天椒的大小车辆络绎不绝。

　　第三年，当全村人都种望天椒的时候，陈光又决定，走村串户去收购望天椒，再开办一个辣椒食品厂，把收购来的望天椒制作成辣椒油、辣椒酱、辣椒面、辣椒砖……

　　红红火火的日子哟！红红火火的辣椒歌！

　　黄村人家正一天天走向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