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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变迁

您当前的位置 :中华龙都网  >> 新闻中心     来源: 2018-09-21 10: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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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的,此话一点也不假。

1982年的中秋,我去了趟沈项交界的大姨家。大姨家地处穷乡僻壤,道路泥泞坑洼。村庄边缘的五间草房就是大姨一家六口安身之处。三间堂屋,泥包的土坯墙,外墙的泥巴层已部分脱落,房上是麦秸栅顶,麦秸已失去了当初的金黄,颜色发黑夹杂着黯淡的浅绿色,和上面的泥土结成块,散发着一股泥土和麦秸的腐朽霉味。房顶上覆盖了几块塑料布,应是下雨天屋顶渗漏雨水,用来遮风挡雨的。西面两小间配房,是泥巴混杂碎麦秸砌的墙体,一间是厨房,一间是牲口屋。牲口屋房顶有一个盆口大的窟窿,可能是房顶坍塌所致,尚未修缮,从房内的洞口能仰望苍穹,在不同的季节可窥视到四季的风景,既有蓝天白云,亦可见雪雨飘落。一匹骡子被拴在木槽边的木桩上,正悠闲地甩着尾巴,一边驱赶着虻蝇,一边咀嚼着麦秸草料,品尝着嘴里的美味。听姨夫说,这头膘肥的骡子属于一个李姓邻居,大姨代为饲养,可在农忙时节无偿使用。家中的三张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三块床板,床腿早已腐朽,不知所踪,被几摞坯块顶替,唯一值钱的家什是张古朴的旧条几,应该是姨夫的手艺。大姨家徒四壁,生活困顿,养育四个儿子艰辛度日。大表哥虽已长大,三个表弟尚未成年,靠工分吃饭的一家人勉强果腹。虽白露已过,深秋天寒,舞勺之年的小表弟,仍浑身赤裸,一丝不挂,虽知无衣有损身体,也伤大雅,但却无能为力。

谁家不疼儿和女?谁人愿冻自家郎?姨家贫困,囊中羞涩,三个表弟所穿衣服,均是姨夫和大表哥穿了多年的。业已破烂的旧衣,待传至小表弟处,已是丝丝缕缕、破烂不堪。姨夫尚穿着多年带补丁的旧衣,无钱买布缝制新衣,小表弟自然是深秋无单衣遮体。

大姨把我视为贵客,到邻居家借了些小磨香油,把手伸进一个颜色黯淡的旧瓮中,摸索了半天掏出四枚土鸡蛋,给我炒菜。开饭时,只有大表哥陪我吃饭,三个表弟被支到灶屋。晚上休息时,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我问大姨到哪里去了?大表哥说,人多,住宿紧张,拼凑不下,她到邻居家借住一宿。

食之甘甜、衣之温暖、住有所居,一直是表弟们少年时光岁月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时,我家在县城,家中生活比大姨家富裕,母亲便施以援手,经常接济他们。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辛勤劳动能致富,好吃懒做饿肚皮。表弟们不甘贫穷,1990年春节刚过,就开始张罗准备着出外打工,闯荡世界。大姨家临近直河,当时直河两岸,麻花飘香。二表弟头脑灵活,看准了商机,便携带自家鸡产下的几十枚土鸡蛋,登门到一位炸馓子、麻花技术娴熟的亲戚家拜师学艺。二表弟聪明伶俐,把师傅教授的技艺一一记在心上,不惧吃苦熬夜,心明眼亮,经反复实践揣摩,尽得师傅真传。半年后,表弟三人,赴陕西宝鸡,自垒炉灶,经营烹炸食品。他们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盛有馓子、麻花的驮筐,走街串巷,吆喝销售。“快来买啊,油酥、香脆的河南特产,馓子、麻花……”的叫卖声响彻宝鸡和周围县城的大街小巷。表弟们选料优质,诚心待客,童叟无欺,很快在食客口中有了“河南小子,良心麻花”的美誉,遂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如今,二表弟在宝鸡一县城买了车和房,还经营一家粮油副食品门市部,落户当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城市居民。

2000年初,三表弟和小表弟涉足建筑行业,干起了钢筋工,每人干一天280元,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今年春节,三个表弟开着三辆私家车带着他们各自的妻子儿女,来我家给我母亲拜年。多年不见,三个表弟面色红润,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二表弟已娶了儿媳妇,并有了孙女。表侄和表侄媳妇,在江苏一家国营汽车厂上班,两人是中专同学,都是厂里的技术员,两人月工资一万三千多元;小表弟的爱人在一家私营汽车修配厂上班,月工资近六千元……他们兴奋地谈着各自的家庭现状,讲着各自发家致富的故事,谈着各自的幸福和未来。言谈中,我知晓他们在各自打工的城里买了新房,又在家乡建了别墅。真是凤凰涅槃,昔日乡村的“穷光蛋”,变成了令人羡慕的城市“富裕人”……②8

[ 责任编辑:宋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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