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呼唤产生更多文学精品——著名作家蒋建伟访谈
周口日报全媒体记者王吉城
作家档案:蒋建伟,1974年出生于河南项城,现任《海外文摘》杂志社执行主编,《散文选刊·下半月》杂志社执行主编。中国作协会员,中国音乐版权协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北京市音乐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有散文集《年关》《水墨色的麦浪》。散文《我是妈妈的蒲公英》等15篇散文分别入选现代文阅读试题、语文课外阅读教材、中考语文现代文阅读试题、大学课本。歌词《水灵灵的洞庭湖》《把我交给你》,获得湖南省文化厅2015年“群星奖”歌曲创作类金奖,湖南省、江苏省“五个一工程”奖。主编有《中国最美的散文》《中国当代名家系列作品选(散文卷)》、《中学生阅读课·中国故事》系列散文选等散文年选。
闻听周口获得中国“文学之乡”,远在北京的蒋建伟“漫卷诗书喜欲狂”。7月10日,他受邀回周口参加“文学之乡”授牌仪式暨“著名作家看周口”采风活动,与作家们深入交流,思想碰撞、灵魂共鸣;先后到周口中心城区、淮阳区、鹿邑县采风,感受豫东风情、故乡巨变。
接受记者采访时,蒋建伟深为周口文学产生如此丰硕的成果感到骄傲。他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谈文学、谈创作,认为作家只有深入生活,植根优秀传统文化,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好作品。
广袤原野是滋养文学之花的沃土
文学之梦绚丽多姿,而文学之路充满棘荆。这对于蒋建伟来说也不例外,确切地说,他最初的梦想是当一位音乐家、作曲家或者歌手,并不是作家。
考上中学后,他常被选为班级唱歌文员,负责在课前起歌,也就是给同学们唱第一句歌词,起个头,定个调儿,紧接着喊“预备——唱!”全班同学就跟着他一起唱,所唱歌曲无非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十五的月亮》《血染的风采》等。有时候,他也领唱戏剧名段,比如豫剧《穆桂英挂帅》里的《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朝阳沟》里的《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曲剧《卷席筒》里的《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等,虽然经常戏歌不分,但乐此不疲。
老师看他是块“料”,就动员他学音乐,假期到县城投名师。可是,蒋建伟家在农村,穷得有点寒碜,没钱给名师交学费,也买不起乐器。初二下学期,他才第一次接触到学校“老掉牙”的脚踏风琴——上面的黑键缺了十几个。
条件艰苦,但梦想为他插上了奋飞的翅膀。他趁着几个寒暑假或麦忙假、秋收假,骑车到县城找到跟他们乡有亲戚关系的音乐老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一耳朵,或借点音乐知识书自学,一门心思想当歌唱家。
结果因为种种原因,蒋建伟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这让他感到迷茫、失落。
“现在回头想想,我一个农村孩子,对音乐一无所知,只有满心的那股子热爱。和城里孩子比,他们三四岁就开始练钢琴、学跳芭蕾舞、苦练基本功,四五岁就能登上央视春晚,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你不是提前做好充分准备,没有过人的天才特质,是不会成功的。”提起往事,蒋建伟充满无奈。
上天没有把蒋建伟的另一条路封死,那就是文学之路。他的作文比较出色,常被语文老师当成范文。于是,蒋建伟改变方向,开始给《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投稿。尽管投去的稿件常常石沉大海,但他不死心,一如既往地投稿。
辛勤耕耘终有收获。一天,语文老师告诉他,周口电视台刚成立,电视里正播放“庆七一诗歌朗诵比赛”的消息,规定诗歌须本人创作,参赛者年龄不限。
这位老师相信蒋建伟的文学实力,再三鼓励他写一篇诗歌试试。在老师鼓励下,蒋建伟创作一首诗歌《乡下人》,又一口气骑车几十里路到周口电视台报名参赛。比赛结果出来,蒋建伟荣获优秀奖。
“这是我跨过的人生第一道门槛。世上任何事情,都应该有门槛。一些大作家都有长期投稿不中的黑暗期,磨练再磨练,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发表作品没有门槛,文章粗制滥造、惨不忍睹地发表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蒋建伟说,之后他开始写诗歌、散文、小说,也写文学评论、歌词,作曲。所有这些,或多或少都有失败的影子。
离开学校后,蒋建伟当过9年国企工人。其中几年是在某厂办公室负责写材料,且小有名气。一天下班后,一位50多岁的女同事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建伟,你让我想起淮阳作家孙方友。他和你一样,一开始也是写材料,后来调到县城、地区。写作改变了他的命运,人家现在已经是省里的大作家啦。你好好写,一定行!”短短的一句话,让蒋建伟心潮澎湃……
寒来暑往,笔耕不辍。在县城工作这几年,蒋建伟选择散文这一体裁,创作出《我是妈妈的蒲公英》《灯花巷》《进城》《风来了》等散文,出版一本散文集,作品先后在《人民日报》《青年文摘》《读者》《辽宁青年》《长江文艺》和中央电视台“电视散文”栏目等媒体发表,创作势头迅猛。
正如蒋建伟所说,“故乡这片原野,是我文学创作的一片沃土。正是在故乡历经磨练,使我积累了丰厚的人生阅历和创作素材。我永远不会忘记生我养我的这片热土……”
文学梦想是启程人生远航的风帆
在工厂期间,蒋建伟一直思考人生的航向,因为他处于入不敷出的尴尬境地。2003年底,他所在的企业经营不善,发不下来工资——生存对他来说,成了天大的问题。
蒋建伟是双职工家庭的顶梁柱。此时,他的儿子仅三四岁。生活该怎么办?在认真思考和痛苦挣扎几个昼夜后,他大胆决定:外出打工,北上!
可是,上哪儿呢?是去省会郑州还是首都北京?反正是抛家舍业,难道没有活路吗?
思来想去,2004年,正月十九,他选择去了北京,应聘成为某杂志社小说编辑,成了北漂一员。他坚信,手里握有文学创作的笔,会是他人生远航的风帆!
在文学这条道路上,有人苦苦坚守,有人半途而废,蒋建伟却初心不改,矢志不移,最终攀上座座高峰,摘下累累硕果。
在近20年时间里,蒋建伟创作了长篇散文《年关》,发表了20多万字的中短篇小说,出版了《水墨色的麦浪》等两本散文集,获得一些省级文学刊物年度奖。
特别是在文学编辑方面,蒋建伟成绩不俗。他参与筹办了17年的散文年会,主编了《全国名家散文选》《中国最美的散文》(第一、二卷)、《中国故事》等散文年选,让散文走进人民群众。
带着文学梦想,蒋建伟离开故乡,故乡承载了他太多太多乡愁。如今,他的散文里总有故乡的影子,文字离不开豫东地区的平原农事、家畜家禽、农民喜乐以及乡亲的生老病死、古今当下。
“在中原农耕文明式微的今天,先辈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写的话,那么,读者以及后人就不会知晓了。”蒋建伟说,只有深深地爱过这片土地,才能更深切地读懂故乡。
蒋建伟阴差阳错地捧起文学这个饭碗,从事最喜爱的文学事业,他倾尽全部心血和汗水在文学的田地里辛勤劳作,成为人生一大乐事。
时代责任是催生文学佳作的号角
周口历史悠久,是“羲皇故都,老子故里”。
从《诗经》中可以看出,中国最初的诗歌之花在古陈大地绽放;老子《道德经》深刻影响着传统文学艺术审美观,并为之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精神源泉。从古至今,周口文化底蕴深厚,为文学创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如今,强势崛起的“周口作家群”全国闻名,影响巨大。周口获得中国“文学之乡”称号,也是对每一位周口籍作家的鼓舞和鞭策。
“面对一座座文学高山,我有一些小小的担忧,担忧自己以后的作品不能承载那么多沉重的甜蜜和痛苦、美丽和不堪。但转念一想,担忧什么呢?写得好也罢,孬也罢,我的文字就像土地里长出来的庄稼一样,原本就是属于故乡的呀。”蒋建伟说,他会一直写下去,生活才会有滋有味,有黑有白,有得有失,有虚有实,有荣辱有起伏。大道至简,生而无憾。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此次回乡参加周口“文学之乡”授牌仪式,是疫情三年后蒋建伟第一次返乡。离开故乡近20年,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但这次感受与众不同。
在他眼里,周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到了沙颍河生态经济带中心城区段、周口港、淮阳城区、鹿邑新农村,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为家乡群众的幸福生活高兴。
文学的成长离不开人民的滋养,周口作家有责任讲好周口故事。蒋建伟希望,以周口“文学之乡”授牌为契机,周口作家们再接再厉,深入火热生活,写出更出色、更伟大的作品,向父老乡亲献上深深的敬意。②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