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峰
笔者以为,在安全生产治理实践中存在着两种误区。其一是将安全生产狭隘地理解为工业生产领域的专有命题;其二是将安全治理简化为阶段性的工作。这两个误区共同构成了制约安全生产治理效能提升的认识障碍。
在高度复杂的社会系统中,风险的产生早已突破传统工业生产的边界,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校园走廊里的一次拥挤、高层建筑的一次电路老化、密闭空间的一次气体泄漏,其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与工业生产事故并无二致。认为安全生产风险只存在于工业生产领域,这种认知忽视了风险社会的本质特征,即风险的无界性与系统性。事实上,抓安全生产不仅需要聚焦化工、烟花爆竹等传统工业领域,也必须涵盖交通运输、校园、高层建筑等社会生活场景。这种全域化的视野,才是我们最大可能、最广范围杜绝安全生产事故的基础。
将安全生产视为可以一蹴而就的阶段性任务,这种认知同样有害。风险并非静态存在,而是动态演变、不断再生的过程。一次专项整治可以清除已发现的隐患,却无法遏制新风险在新业态、新场景、新人群中的悄然萌发。做好安全生产绝不可能一场战役定输赢,而是要与不确定性风险进行恒久博弈。 要从响应型的危机管理转向前瞻性的风险治理,从事后问责溯源扩展至事中监测控制与事前预防预警。
这两个误区看似互不关联,实则同源,都是将复杂的系统工程作了简单化、片段化处理。前者是空间维度上的简化,将无处不在的风险收缩到特定领域;后者是时间维度上的割裂,将持续的过程分解为互不连续的片段。二者共同的后果是使安全治理始终在被动应对与侥幸心理间摇摆,难以建立稳固的防控体系。
破除这些误区,需要树立全新的安全治理哲学思维。在空间维度上,要认识到风险的产生已经与社会生产生活深度融合,必须树立全域、全程、全员的安全观。而在时间维度上,我们则要理解风险治理的永续性,将临时响应与长效机制建设有机结合。更重要的是要认识到这两个维度的交织性:风险在空间上的扩散性与在时间上的延续性,要求我们建立更加系统、更加辩证的治理思维。
9月8日召开的市委常委会会议在部署安全生产工作时强调,要“压实责任、严肃问责”。对这一要求,我们不应简单理解为压力的层层传导,而应看作构建责任共同体的过程。在这个共同体中,每一个主体都需要同时克服空间上的狭隘性和时间上的短视性,既要在自己所在的每一个空间场域践行安全要求,也要在时间维度上保持始终如一的警觉。②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