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9日
第06版:沙颍文艺 PDF版

汉语诗歌力量的艺术彰显

——赵国俊诗歌谈片

赵国俊是“周口诗群”的重要成员,他的诗歌创作开手很早,而且佳作迭出,已经出版《花妖》《月亮是苦的》等诗集,在诗坛有一定的影响。更为可贵的是,赵国俊钟爱诗歌,对诗歌充满深情,在诗歌创作的长旅中孜孜不倦地探索和追求。正如他在诗歌中所表达的那样,他的诗句都是“端庄的文字”,同时这些文字能够“长出筋骨/长出正直的笔和干净的纸/长出一颗尽量没有污浊的灵魂”(《时间里有了刀痕》)。

在赵国俊的心中和笔下,春天、诗歌、爱情这些美好的事物都是一样的,是诗人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就这样奔赴一个美丽的约会/像细小的茶叶遇见茶水然后渐渐丰盈和饱满/像一抹嫩芽渴望遇见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那个睡在我诗歌里的女子是我的新娘/在失眠的夜晚我精心梳妆打扮这些露骨的诗句/就为了迎接生命里这场真正的爱情/为此,我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口/甚至忘了一些疼还没有痊愈/就这样穿行于黑夜背负星光到达黎明/就这样另一个崭新的生命开始”(《春天,赴一个美丽的约会》)。诗人大声歌唱春天、诗歌、爱情,并将之融为一体,传达自己对她们的欣赏、理解、渴望和追求,真情呼唤,率真袒露,读者仿佛看到诗人捧着一颗心向我们走来,春风化雨,深深地感染和打动了我们。考究的语言、形象的比喻、略带忧郁的抒情,充分彰显了汉语诗歌直抵人心的力量。

“春天一下子跑进来好多妖/那些花妖,我怀疑是一群姐妹/从聊斋里偷跑出来/我喜欢的那朵妖,穿红上衣/长得像邻村一个妹妹/我曾骑自行车载她在春天徜徉/已好久没见,她还是那样魅惑/不过还经常联系,知道她在远方/现在却粉红着开在我窗前”(《花妖》)。“妖”的本字为“夭”,意为茂盛明艳,如《诗经》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后的汉语发展中,“妖”既有妖怪之意,在传统文化中也特指女性的音容笑貌、风姿妖娆。见到春天盛开的鲜花,诗人睹花思人,情不自禁写下了《花妖》。诗歌以花喻人,而且“那个人”又是“那样魅惑”,极力写出了作者记忆深处难以忘怀的那个“邻村妹妹”富有诱惑性的魅力,像是“从聊斋里偷跑出来”的,又如金庸笔下的俏黄蓉,古灵精怪,似有几分妖邪之气,形象栩栩如生,如在读者眼前。这首诗借助叙事的力量,运用朴实无华而又精细打磨的口语,却能在以抒情为旨归的诗歌中塑造如此鲜明的人物形象,是赵国俊诗歌格外打动人心的地方。语言虽然质朴,但也值得咀嚼,“粉红着开在我窗前”,看似不经意间信手拈来,其实内含作者的匠心。

正如诗人所说,“除了爱,让我虔诚的俯首/除了真理,让我顶礼膜拜/其他我一概不屑一顾”(《颂歌》)。赵国俊对爱俯首,对真理顶礼膜拜,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信仰。《月亮是苦的》是诗人献给母亲的颂歌:“月亮是苦的,小时候我就知道/有好多次,母亲把它掰碎/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我//那种滋味,在母亲走后/一直苦很多年”。童年记忆是刻骨铭心的,母爱是深沉而伟大的,诗人通过对记忆深处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照料场景的持续反刍,表达痛失母爱之后的生命之苦,生动的细节、浓烈的情感,使诗作纸短情长、感人肺腑。

赵国俊的诗歌中有不少优秀的叙事诗作品,让人读过之后难以忘怀。“不去清明,就体会不到清明的幸福/清明这天,给父母上坟/就带了一把锹,一叠纸/就那么简单的完成了父母生前的心愿/就那样填几锹土,心里念叨几句/父母的危房就修好了,父母住在里面/一年四季,不再担心漏雨/不用再考虑外面虚高的房价/点燃那些薄纸,据说到那边都是通用的冥币/父母生前一辈子穷得叮当响/到了那边,一下子富了,有了钱/不必再担心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也不像活着那样,为了儿女总操不完的心/每天受苦受累,日子还过得煎熬/像山石一样的沉,泥土一样的卑微/现在好了,他们去了清明/找到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往清明去是一条幸福的路》)。简洁的叙事、浓郁的抒情,吻合艾青所说“叙事诗既要叙事,又要是诗”的诗美标准。诗句参差,形式自由,语言朴实,纯用口语,显得极其自然,深入浅出,既有形式的自由性,也有语言的口语美,堪称叙事诗的精品。赵国俊说:“尽力写纯粹的诗,做纯粹的人。不晦涩,不庸俗,不卖弄,不献媚。”这虽是他个人的诗学追求和人格理想,但值得所有的诗人共勉。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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