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中国第一大报,在全国全世界都具有极高的声誉和影响力。作为我们地方基层的人和事,要登上《人民日报》是很难很难的!作为我们普通作者的文章,要登上《人民日报》也是很难很难的啊!
谁能料到,《人民日报》今年3月1日第20版头题位置,就刊登了一篇我们周口作者董雪丹同志采写的文章《无悔的选择》,介绍周口市税务局干部韩宇南,到太康县马厂镇前何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进行扶贫的事迹。其实,《人民日报》发表这篇文章,既是对韩宇南扶贫工作的赞扬,也是对周口扶贫工作的宣传。
《无悔的选择》我已读好几遍了,今又读,禁不住想对这篇文章的写法说几句感悟。
韩宇南2015年初进村时,村里破败不堪,村路坑洼不平,有的成了“小河”,水边是冲积的垃圾……至2021年初,经过近六年的扶贫,前何村路宽了,灯亮了,修了桥,打了机井,架了高压线,农民体育广场、党群服务中心建好了,扶贫车间开工了,天然气入村了,自来水、宽带户户通了……我想,董雪丹一定会正面地单刀直入地来写韩宇南是怎么不怕苦累、克服困难进行扶贫的。意外的是,董雪丹只是把韩宇南扶贫工作当作一条副线简单粗写,而把韩宇南的家庭矛盾纠葛当作一条主线进行细写,并自始至终。但读过全文再仔细品品,董雪丹写的还是一曲韩宇南扶贫的赞歌。也许,这正是作者布局谋篇的高明之处吧!
当然,家庭矛盾纠葛并不一定就是刀枪剑戟、电光石火,也有认识差异的不解和疑虑,还有未及沟通的误会和埋怨。董雪丹在文中写:韩宇南是带着妻子潘丽英的埋怨来到村里的。一想到出发前妻子为他整理行囊时的不舍,韩宇南就无比愧疚。尤其那句“父亲都80多岁了,要是有个好歹,可咋办?”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过,说也说了,怨也怨了,妻子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她了解他的执着。董雪丹在文中还写:才几个月时间,韩宇南已四五次把锅烧干烧坏,常常有事一出去,就忘了锅里正烧着的饭菜。那天,潘丽英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丈夫站在一位村民家房顶上灭火,终于忍不住打来电话,哭着说:“你不要命了,要是掉到火里可咋办?”董雪丹在文中又写:韩宇南还是做了一件落妻子埋怨的事。一次,潘丽英拿着韩宇南的工资卡去取钱,发现卡上无故少了两万元。韩宇南只好对妻子实话实说,两万元他拿去买春辣椒种子了。他想带领村民通过种辣椒来提高收入。潘丽英知道后,埋怨他“傻”。接着,董雪丹还写了这样一个故事:2016年元旦,潘丽英打电话让韩宇南回家吃饺子,可韩宇南实在走不开。潘丽英说,那我去吧。她带着一兜饺子馅,乘100多里公共汽车,又走十多里土路,来到前何村,才真正深切感受到了韩宇南的忙碌。于是,回城后,已经内退在家休养的潘丽英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驻村”照顾丈夫。不过,潘丽英到了村里,很快融入了前何村这个大家庭,甚至慢慢也变成一个跟丈夫一样为前何村奔忙的人。她成立了舞蹈队丰富村民文化生活,组织妇女们编藤椅、织渔网增加收入,给孤寡老人买防寒棉帽、为残疾儿童买轮椅……说是来照顾丈夫,结果跟村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韩宇南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潘丽英成了一名“编外”扶贫工作队员。
在《无悔的选择》中,董雪丹还写到几位次要人物,虽然着墨不多,但形象却活灵活现,有力衬托了韩宇南的扶贫工作。2020年4月,已经驻村五年多的韩宇南,将已过90岁的老父亲接到前何村生活。村民们热情相迎,有的送包子、送饺子,有的送面条、送鸳鸯蛋。村民王秀英说:“俺就想……跟照顾自家老人一样。”村民郭秀荣说:“他们有事时,俺们过来看看,端个茶、倒个水,都是理所当然的。”2021年2月11日,是农历春节除夕。韩宇南应邀参加中央电视台除夕晚会。为了赶上早晨7点20分开往北京的高铁,两位农民4点30分就起床了,把韩宇南送到高铁站。这两位农民比韩宇南还高兴。
董雪丹同志平时很爱写作散文,曾出版散文集《只有心灵,才能抵达心灵》,她在《无悔的选择》中的很多语言也颇有文学味道。当潘丽英得知韩宇南把工资卡上的两万元用作购买春辣椒种子后,埋怨他“傻”。韩宇南却说:“为了前何村早日脱贫,就应该‘疯’着干。为了农民有福气,我宁愿冒‘傻’气。”这语言很土、很俗,但也很“文学”。还有,农民们说“有困难,找老韩!”还有,“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像阳光一样洒满了前何村。”这语言多么耐人寻味、多么给人启迪、多么令人感动。同时,这语言也反映了韩宇南的淳朴和善良。
有位同志问我,董雪丹的这篇文章是什么体裁?我说《无悔的选择》,与老作家魏巍1951年4月11日发表在《人民日报》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体裁相近。有人说是散文,有人说是通讯,有人说是特写,我认为,这是一篇报告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