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的是我读闲书的那些琐碎事。
在我的学生时代并没有多少读闲书的记录。有次在数学课上读金庸的《天龙八部》,被老师连人带书驱逐出“境”,我站在教室东边的几棵柏树下,心里还演练着“降龙十八掌”。还有就是在英语课上读琼瑶和三毛的书被罚站,其他就无可记录了。也许是我学生时代过短的缘故吧(初中二年级在逊母口镇二中辍学)。
对我产生影响的书有很多,其中有两本尤其重要。那时我在安阳一处建筑工地干活,因为早长,虽然年龄才十几岁,个子已经一米七八了,俨然是个“大人”了。我从十几岁到如今四十几岁,身高一直是一米七八。工头派活,轻重程度会根据力气大小来安排,力气大小当然根据工头眼中的身高来断定。于是,给我分的活都是壮劳力的活,自然多了些苦累。那时是冬天,每天早上满天星起来,收工还是满天星,我们当时戏称“两头见星星”。身体的疲累还有青春期的苦闷纠缠着我,幸好我遇见了两本书。一本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另一本是余华的《活着》。这两本书是我在工地外面的地摊上买的,四成新,《活着》的扉页上还有圆珠笔写的薛蕴什么,第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
这两本书,我趁着工棚里明亮的日光灯,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每晚睡前读几页,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不断注入我体内,这股力量淡化了所有的痛苦。其后的几年工地生活,我陆陆续续增添了一些书,也丢失了一些书,但这两本书一直陪伴着我。读书让我能勇敢、乐观、坚强地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后来,我离开工地去一家工厂上班,把这两本书送给了一个平顶山的瘦男孩。我进工厂的第二天,又去书店买了新的《老人与海》和《活着》。
我不吸烟不喝酒不打牌,业余就无法热闹,我并不喜欢热闹。而读书,是一件孤独的事情,与智者对话,与心灵对话,寻找精神世界的共鸣,注定不会是一件热闹的事。一盏孤灯,有书相伴,我不觉得清冷,倒能体味到另一种丰富和繁盛。
我国的四大名著是必须要读的,相比较来说,我喜欢《红楼梦》多一些,像《三国演义》《西游记》故事很好,但老是人物见面,必会弄出来一首近似于顺口溜的报家门,味如嚼蜡,跳过去不读吧,我又有个逐字不放过的毛病。我读书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要不,就会觉得没尽到某种责任般内心不安。《水浒传》里我只喜欢读武松和鲁智深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大喜欢宋江。《聊斋志异》我买的是带生僻字注释的,最喜欢里面的人物——婴宁。卡夫卡的小说看不懂,但觉得有趣,残雪的小说也不明白,但觉得新奇。后来又喜欢汪曾祺的文章,他的文章读着有味道。如果你以为读这样的文字不用动脑子,浅读消遣即可,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这种文字,更要品读,每个字每句话,看上去质朴直白,但你需读进去,才会发现每个字每句话都有意味、都有情趣、都有风韵。
业余时间读读书,是极美好的事情。周末和节假日可以有一大块读书的时间,泡杯茶或冲杯咖啡,静坐开卷,不管是艳阳高照还是凄风苦雨,心轻轻地降落在春暖花开里,不再有半点浮躁和焦虑。我平时工作忙,就选择夜读和晨读,睡前看几页书,洗洗白天尘埃污染的眼睛,晨起读几页书,振奋一下精神,开启新一天的自信。
一本好书就是一位良师益友,生命中多多结交良师益友,总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