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霞

一条狭窄坑洼的小街，树影斑驳，人潮涌动。这是一条小吃街，按照和儿子的约定，我们来挑选他最喜爱的美食。从街头一路颠簸来到街尾，儿子才找到最想吃的炒凉粉。

我们又来到鸟市。鸟笼摆放整齐，就像我们住的阁楼一样，翠绿的鹦鹉、灰色的鹌鹑在其中蹦跳嬉戏，并不寂寞。

卖鸟的老者从躺椅上站起，神态悠闲淡然，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铁铲，底部是镂空的。老者把铁铲伸进鸟笼底部的沙层中，一粒一粒过滤鸟粪。接着，又取出一个铁质文具盒和一根细铁丝。他打开文具盒，我和儿子好奇地望去，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一盒翻滚蠕动的虫子。“自己养的？”我问。老者微笑着点点头，熟练地用铁丝插住虫子送到鸟儿眼前。那鸟移过来啄住扭动挣扎的美食，细细品味。

老者与鸟儿恬淡的生活，令居住在闹市的人向往。

单位门卫大爷也喜欢养鸟。大爷心善，怕那鸟形单影只寂寞，有时便把鸟笼打开。鸟儿像恋家的孩子，并不飞走，寂寞了，便在院子土堆里扑棱着翅膀晒太阳，或踱着方步到处闲逛，饿了就返回它小小的家。

鸟与人之间建立的信赖与忠诚让人感叹，让我想起了几年前与朋友的约定。

那时杨柳依依，花儿吐芳，两个长发飘飘的少女相遇并成为知己。一个喜欢刘墉，一个敬慕徐志摩，在青软的草地上接受一次又一次心灵的洗礼。

几年后 ，我们不得已离别，互相叮嘱一定常联系，一定常相聚。然而之后打电话、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久未重逢的她打电话。“什么事？”电话在我几乎要放下时接通了，冰冷的话语、不耐烦的语气。我高举的手臂不觉沉了下去。

是什么冰封了我们的约定？或许，是时空把我们相隔于冬夏。

一群麻雀从房顶掠过，不知飞向哪里，或者去赴与谁的约定了。鸟儿会捎去我的心意吗？我想，我依然会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