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4月12日
第07版:文化周口

王三猴的故事

■王羡荣 王保清

戏狂生

后石羊集学馆里有个叫张相仁的书生,他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但行为轻佻。王三猴看不惯这个同窗的言行举止,有意要整治他一下。

张相仁来往学馆都要从王三猴家经过。一天傍晚放学前,王三猴先跑回家涂脂抹粉,打扮了一番。他又穿上姐姐的花衣裳,戴着花头巾,拿着手帕,像一个漂亮的少女。

一会儿,王三猴见张相仁从学馆出来,老远就向他招手,递送秋波。张相仁一看,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朝自己不停地招手,心中暗喜:这次艳遇咋着也不能错过!于是,他立刻跑到窗下。王三猴用手帕遮着脸,拿腔拿调地说:“看公子每天来往学馆路过这里,小女子思慕久已。今儿个正巧爹娘有事儿外出,家里就俺一个人,怪寂寞的,想请公子上来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张相仁听后,不禁喜上眉梢,心想:俺张某今儿个要交桃花运了。于是,他赶紧问道:“小姐,俺咋上去呀?”王三猴说:“俺这里有条白绫,放下去,你绑在腰上,俺把你拉上来,不就行啦?”张相仁只顾高兴,也顾不上多想,急忙照办。

王三猴拉动白绫,把他一点儿一点儿往上拽,但拉到一半时不拉了。王三猴把白绫往窗户棂上一系,撒手不管了。

这时,张相仁悬在半空中,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喊不敢喊、叫不敢叫,羞愧死了。过路人问他这是咋回事,他也不吭声。

等把张相仁折腾得差不多了,王三猴才卸掉女妆,换好自己的衣服,下楼来到他跟前,故作惊讶地问道:“张学兄,你今儿个咋恁闲,跑到俺这里荡起秋千来了?”

张相仁心里早已明白,是王三猴设圈套捉弄他哩,可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今儿个有把柄落在王三猴的手里,他是怨也不敢怨,怒也不敢怒,只是不停地拱手作揖,一个劲儿地求饶。

王三猴说:“俺上楼把你放下来吧。要不是碰上俺,还不知道你要被吊到猴年马月哩。俺劝你往后要知错改错,别再打女人的主意啦!”

张相仁看王三猴要将他放下来,头点得像小鸡叨米似的,连声说:“中,中,中!”

要账

初夏,一名中年男子挑着两筐小鸡走街串巷,叫卖道:“卖小鸡啦!赊账,秋后再收钱。”

听到叫卖声,王三猴和本家的叔婶伯父母都来买小鸡,王三猴买了30只。卖小鸡的男子把笔、墨盒和账本交给王三猴说:“俺不认识字,麻烦你帮俺记记账。”王三猴一笔一笔记好后,把账本交给了卖小鸡的,他收起账本就走了。

转眼三四个月过去,卖小鸡的男子到后石羊集要账时犯难了,找谁要账呢?原来,账本上是这样写的“赊账者:俺大大爷的20个,俺二大爷的20个,俺三婶子的20个,俺四婶子的20个,俺叔的20个,俺的30个……”

卖小鸡的男子说:“俺进后石羊集就开始问,问了20多家,没人认这个账。”有人给他出个点子,说这事十有八九是王三猴干的,让他到西寨去问问王三猴。卖小鸡的男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了王三猴,向他讲了记账和要账的经过。王三猴听后笑了笑,爽快地认了账,并连连道歉,随即照数付款。之后,他帮忙将乡亲们的欠款一一要了回来,还热情地挽留卖小鸡的男子在他家吃了中午饭。

妙计借钱

王三猴17岁那年,家里遭遇土匪洗劫,房子被烧得一间不留,许多亲人被杀。王三猴背着他娘侥幸逃了出来。

他们母子俩流落到西平县杨家庄,靠给大财主杨百万打短工度日。在这期间,他娘因在老家遭难时受到惊吓,得了一场大病。为治病,他娘俩儿随身带的钱花光了,还欠着药铺许多钱。万般无奈之下,王三猴开口向东家借点儿钱,说是给他娘看病用。杨百万怕王三猴借了钱还不起,任凭王三猴好说歹说,他横竖就是不借。

当时正值种麦的大忙时节,王三猴一边给杨百万家干活,一边想着咋弄钱给他娘治病。望着拉犁子的牲口,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东家有一匹大青骡子,膘肥体壮,干活一个顶俩,犁地种麦全靠它。一天夜里,趁人们都熟睡的时候,王三猴悄悄地来到牲口棚,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只小蚂蚱塞进了这匹大青骡子的耳朵里。蚂蚱不停地动,大青骡子的耳朵又痒又疼,它烦躁得乱踢乱咬乱叫。第二天犁地时,这匹骡子又跑又蹦,闹得其他牲口也干不成活。一连换了几个牲口把式都使唤不住它,请了几个兽医先生也都看不出这匹大青骡子得了啥病。实在是没法儿了,杨百万放出口信:“谁能治好这匹骡子的病,不耽误种麦,一定重重奖赏。”

这天,王三猴当着杨百万的面,故意围着大青骡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又盯着它看了大半天,最后胸有成竹地对杨百万说:“东家,这骡子得了邪病,俺能治。”

“你能治?”杨百万说。

“俺能治。你不信?哼,没有金刚钻,咋敢揽瓷器活!” 王三猴说。

杨百万听王三猴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有底了,高兴地说:“那你快点儿治吧,治好了,俺一定好好赏你!”

王三猴说:“治好了也不用赏俺,你借给俺点儿钱,俺能给娘看病就中啦。”

杨百万心里盘算着:他要是真把骡子治好了,借给他点儿钱,以后再慢慢地从他娘俩儿的工钱里扣,这也不吃亏。想到这儿,他就满口答应了。

当天晚饭后,王三猴来到牲口棚,叫人吹灭灯,让其他人在外边等着,他说要对骡子施法,别人不能看见,一看见就不灵验了。然后,他一人悄悄地走近大青骡子,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等它安静下来,用小镊子慢慢地把蚂蚱从它的耳朵里取了出来。不用说,这骡子的“病”立马就好了。

就这样,王三猴略施小计,从东家杨百万手里借来了钱。有了钱看病买药,他娘的病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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