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3月15日
第10版:晚晴 PDF版

忆海拾贝

割草的小姑娘

■张忠林

“割草”这个词,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意思,50岁以上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应该都知道。上世纪70年代以前的割草,不是现在意义的除草或拔草。当时,割草是农村孩子的一种生活技能。提着篮子到地里割完草,有的把草交给生产队挣工分,有的把草晒干后自己家烧火做饭用。挣工分的话,割一天草挣不了3分钱;烧火做饭的话,割3天的草晒干后不够做一顿饭用。

我的同事梅是上世纪70年代末的高中生,当时家中很穷。那时上高中靠推荐,梅没有被推荐上,就回家干农活、割草。由于年龄小,干不了重活,只能割草。虽然家里很穷,但梅喜欢学习,在不重视教育的年代,她也是出了名的尖子生。学习之余,再下地割草。

一天上午,她在地里割完草,正坐在路边休息时,碰到了骑着破自行车的校长。穿着一身破衣服、满身泥土、小脸留着汗的梅看见校长后,不好意思地从路边往地里躲,但还是被校长看见了。当时是恢复高考的前夕,校长知道梅的学习成绩很好,就对梅说:“你回家准备准备,到学校上学吧。”

梅赶快跑回家,将在地里遇到校长的事儿告诉了父亲。父亲不敢相信女儿说的话,半信半疑地给梅收拾点儿生活用品,用架子车拉着最简单的行李,梅坐在车上,赶快到学校去了。

校长亲自安排,让梅作为插班生进校学习。梅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农村学习环境差,夏天蚊子把腿都咬破了,肿得一片一片的。

通过苦读,梅最后考取了中南财经大学。

梅考上大学这件事,在父母心中是件天大的喜事。梅的母亲想把梅打扮漂亮点走出村庄,她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那点钱还不够给梅买几尺布做件衣服。最后母亲又卖了鸡蛋才凑够几块钱,买来几尺当时很流行的“的确良布”,给梅做了件衣服。路费呢,是村里左邻右舍凑的。

父亲送梅去上大学,临行前,母亲为父女俩烙了一摞油馍,让他们带着路上吃。邻居拉着架子车走了60公里,把父女俩送到许昌坐火车。从家里出发时,邻居几十口子都出来送。老嫂子说:“我也不会说啥吉祥话,你是咱村的骄傲啊。”二大爷说:“你有出息了。到学校好好学,将来到咱公社当个干部,吃商品粮,多好。”邻居们把梅送到村头,这个叮咛、那个嘱咐。走出村很远了,梅回头看看,亲人们还在村头站着。李梅流着热泪辞别亲人,走向希望之路。

从许昌到武汉再到学校,父女俩吃饭没花一分钱,饿了就吃自己带的油馍,渴了就喝点水。把梅送到学校后,看到有卖方便面的,父亲没吃过方便面(那时候吃方便面是件很奢侈的事),懂事的梅花几块钱为父亲买了一盒桶装方便面,父亲泡着馍吃。父亲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你这么争气,我这辈子值了,咱家再穷,也得让你在学校吃饱。等你有出息了,咱家都好了,我跟恁娘在村里人家也都高看一眼了。”

父亲从武汉返回许昌后,为了节省两块钱的车费,就从许昌步行60公里往家走,整整走了一个晚上。父亲到家时,身上仅剩下两块没吃完的油馍。每每想起这些事,梅就心酸得落泪。

梅始终没有忘记当年让他重新回到学校上学的校长。后来校长病重期间,她不顾生活的拮据,拿出几千块钱为校长看病,感恩之情得到了大家的赞扬。

当年割草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休,有一个幸福的家,女儿从西北工业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到一线城市就了业。

梅现在仍然保留着农村姑娘的朴实、勤俭,纯朴的人品让人接触时总有一种好感。


海的情怀

■ 刘忠全

我躺在金色的海滩上,柔软、舒坦,做着海一般蓝色的梦。

海浪,雪白飘逸,从远处腾卷而来,像一床蓬松的絮被,盖在我身上,一会儿拖进海中,一会儿抛到滩上……

啊!大海,生活的摇篮,一代一代的弄潮儿在这里养育成长。

我漫游在大海里。

海浪像雪球般地向我压来,吞噬我,却又像汉白玉的阶梯,托浮着我,漫游在波峰浪谷之间。

是折磨?是考验?

我的双手变成了两把桨,在海浪中划着;生活的大海啊,只要荡起意志的双桨,人就不会沉沦。

一朵浪花携来一只彩色的贝壳,躺在海滩上,海浪吻着贝壳,像慈母送别游子,去了又回来,回来又去。不管离得再遥远,贝壳总是俯首帖耳在倾听着海的召唤。

因为它有着一个忠于大海美的灵魂,大海才赋予了它一个美的躯壳。

海的梦是甜的。

海的水是咸的。

梦中有着理想的快慰,水中有着追求理想的痛苦的泪水。

没有咸的海水,也就没有甜的海的梦。

海水越咸,梦才越甜。

平常心态度春秋

■ 吴敬

退休之后逍遥走,不为沉浮再发愁。

临帖摹碑凭兴趣,读书看报没强求。

夏天炎热防中暑,四九严冬御寒流。

淡饭粗茶过日子,平常心态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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