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平
第一眼看到那片柿树林时,我和丈夫都有些兴奋,那一树树葱绿,似健壮的小伙,蕴含着青春的力量,迸发着蓬勃的生机和希望,那一片片椭圆形的、青绿的叶片,在清爽的风里自在地摇曳着,在清晨的暖阳下,闪着油亮的光。
走到树下,仰头细望,哦,看到了,那是星星点点的嫩黄色或橘红色的柿花,花儿呈四瓣,均匀、对称,花蕊和花瓣的色泽一致。嫩黄色的柿子花,像羞涩的少女,含蓄、低调、清新、温润,她们低眉顺目、谦卑处下,任叶儿们张扬、风光,她们只隐在叶下,默默地散发着淡淡的香,就连那完成了孕育使命的橘红色的花儿,也一如既往地在叶下静默着。
我掏出手机,试着从各个角度给柿子花拍照,仰得脖子疼,也没拍出理想的效果。摄影是光与影的艺术,重点在用光,可那些娇小的花儿都藏在叶下,背光而居,使用闪光灯吧,又改变了她本身的色泽,离远了拍,花小如米粒,离近了,又虚得走了形。我无奈地感叹:真是眼前有景拍不得呀!
在一旁的丈夫会心地笑,看来他和我有同感,好在他比我个子高,又有自拍杆,希望他能比我拍得好些。但我实在不甘心呀,于是,耐着性子,和一朵朵花儿对视着、交流着,尽力地定格她们的美……
一阵又一阵的风吹过,花儿一朵朵从树上飘落,回头望去,地上已落了不少的柿花,丈夫正蹲着捡柿花。我知道,丈夫对柿花有着特殊的情感。童年的时候,村头有一大片柿树林,柿子开花的时节,他和小伙伴们去捡柿花,拿回家交给母亲,母亲便把柿花洗净,用开水焯一下,加点油盐做成馅,包包子给他吃。他曾说,那时候青黄不接,没啥好吃的,母亲包的柿花包吃着像肉包一样,香得很呢!
捡拾着柿花,丈夫显得特别开心,他说,又找回了童年的感觉。我也欣喜地捡拾着,将一朵刚落下的柿花捧在掌中仔细端详。她的形状恰似一颗蘸了蜂蜜的奶油玉米花,但比玉米花有分量。放在鼻尖嗅了嗅,一丝清淡的柿香沁人心脾,送入口中嚼一嚼,涩涩的、甜甜的,似柿饼子的味道。整个早晨,我和丈夫都沉浸在看花、拍花、捡花、品花的情趣里,俯仰之间,我们体味着宁静的美好,感知着简单的快乐,收获着甜美的幸福,丰盈着一去不回的时光。
回到家,丈夫说,今年的柿花包要做个创新版的,把柿花用油炒一下再包。果然,这样做出来的包子香味更浓郁,似香菇和猪肉的味道。但丈夫说,还是娘做的柿花包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