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09年1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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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过去的事挺好
宋志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子一天天过去,不觉已到了不惑之年。却常觉得孔子他老人家说的并不对,“四十不惑”,可人过了四十却有更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又可能孔子那句“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的话是他老人家给自己的总结吧,我等凡夫俗子拿圣人的标准和自己对比,真是愧煞人也!

  想不明白的事太多,有时又偏去想,想得头昏脑涨,有时想得睡不着觉。虽然还经常被人夸年轻,却感觉对过去的时光特别留恋,一些往事就会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

  小时候特别听大人的话,仿佛大人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记得每次夜晚哭闹的时候,母亲就哄我说:“不许哭,夜晚哭,眼睛会瞎的。”于是就很害怕,拼命地止住哭,一遍一遍地把眼泪擦干净,不一会儿就入睡了,尽管睡梦中偶尔还会哽咽几声。还有每次夜晚闹着让母亲剪指甲时,因为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家里甚至连油灯都没有,剪指甲用的还是剪衣服的剪子,屋子太黑不好剪,母亲就吓唬我说:“夜晚不兴剪指甲,因为到了晚上,人的魂都躲到指甲里了,剪住了魂人会死的。”自然也就吓得不敢再叫母亲剪了。现在当然明白,儿时大人的许多话都是吓唬小孩的,可那时就是相信得很。

  儿时的我,特别顽皮、特别胆大也特别胆小。特别胆大的一件事是村子北面的地里有一家起坟的,把尸骨迁走了,仅留下一个散乱着破棺材渣子的墓坑,为了向同村的孩子证明自己胆大,硬是躺了进去,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让母亲找了半夜才找着。还有一次为了到邻村去看一场电影,竟独自一人穿过足足有一公里远的玉米地。特别胆小的事也很多,最难忘的是有一次放羊,折了路边一棵杨树的树枝,被村里的光棍胡闹发现了,不仅没收了我的树枝,还吓唬我说要把我交到生产队去。结果把我吓坏了,躲到了村头一间废弃的老屋里,爬到那长满霉苔的房梁上。害得我父母和村里的人寻找了我一整天,把村里的坑塘、粪池和水井打捞了一遍。寻找我的人一遍一遍地从老屋前走过,我硬是害怕得不敢吭声。最后还是因为天黑了,自己恐惧得不行了才走出来。记得我出来后,母亲一把抱住我,哭得疯了一般。

  再后来,上学了也很淘气,经常和同村的一帮孩子闹着玩,早退、迟到甚至逃学是常有的事。有一次还挨了父亲的一顿狠揍。但可能是我比较聪明的缘故吧,小学、初中、高中,我的成绩一直不错,直到顺利地考上大学。

  那时候,家里很穷,以至到了缺吃少穿的地步。家里的饭食经常靠红薯充当主角,红薯汤、红薯馍,基本没有见过菜,吃馍是化点盐水,加点醋或油蘸着就当菜了。有一次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一家人硬是等着哥哥从学校拿回5元钱的助学金,父亲去买了一袋红薯干才暂时解了断炊之患。平时,我们兄弟姐妹都没有新衣服穿,只有到了快过年时才有一件新衣服,哥哥姐姐们舍不得穿,都让父母收起来放到大年初一才穿上,而我却耐不住“诱惑”早早地穿上了,结果到过年时衣服早已破得不成样子了。因为穷,还经常受人欺负。有一次家里刚买了一头小猪,不小心跑到邻村地里啃了麦苗,被一个很凶恶的人一直追到家里,把小猪打死了不算,还硬是把小猪拿走了。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乡镇工作,又通过公选到县里担任了一名领导干部。然而想想儿时的事、想想成长的过程:儿时的幼稚、无知、顽劣,年轻时候的单纯、羞涩、莽撞,想着想着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就不至于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就会少了许多幻想和欲望,就知道老老实实地做人、清清白白地做官、干干净净地做事才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想到了、做到了才是本分。

  人,有时候想想过去的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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