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色之琼花，唯牡丹为天香。东菏泽之佳美，南湖广之艳芳，西洛阳之锦绣，北大漠之盛昌。姿色各异于四维①，彩练辉映于三光②。虽众卉倾芳争宠，然何曾与之以颉颃。有传初始于大隋，多载盛绝乎皇唐。伴国运而兴衰，随世事而消长。曾列宫廷花苑之最先，也标古刹奇葩之至祥。原野阡陌，柴扉陂塘，富宅豪里，街巷道旁，遍播广植，鹊起声张。钟灵毓秀，瑞霭呈祥。蓄劲势于酷冬乎，待惊蛰而生发；秉阳气而葳蕤乎，承春色而繁昌。餐苍穹之甘霖，饮银河之琼浆，集天地之精气，采众卉之异香，得日月之神韵，着皇家之华装，雍容华贵，富丽堂皇。雄冠群芳之首，公推花中之王。风箫声动，摇曳绰约，婀娜多姿；雨韵暂歇，珠泪盈眸，仪态万方。高者威威，低者堂堂。俯者如醉，仰者倜傥。弱者窈窕，强者阳刚。大者盈尺，小者寸长。白者如练，赤若残阳。黄者如金，粉若蝶妆。绿者似锦，紫若霓裳。乌者墨染，蓝发莹光。玫瑰红中藏仙娥，紫二娇内杂姚黄。凤丹白旁卧娇红，粉面桃色淑女妆。似荷莲旁鸦片紫，乌金耀辉豆绿香③。种类繁繁，数不能详。各显异彩，互补短长。争芳斗艳，自恃其强。飞天仙子落皇都，月里嫦娥降洛阳。洛神④湘娥⑤叹弗如，西子贵妃暗沮丧。英发极盛，群蒂欲翔，香波浮动，曲尽笙簧。京城骇然，万人空巷。摩肩接踵，搭排连行。如痴如醉，如张如狂。祈福纳贵，留吉驻祥。文人骚客，煞费思量。词赋篇篇，诗文行行。笔墨耗尽，枯索断肠。难尽其意，苦无华章。毕竟春色关不住，无疑凡尘有天香。人间牡丹真国色，万紫千红世无双。

　　注释：

　　①四维：指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天区四角。

　　②三光：指日、月、星。

　　③玫瑰红、仙娥、紫二娇、姚黄、凤丹白、娇红、粉面桃色、淑女妆、似荷莲、鸦片紫、乌金耀辉、豆绿香皆为牡丹的品种。

　　④洛神：中国古代神话中洛水的女神洛嫔。传说她本来是宓羲氏（伏羲氏）的女儿，叫宓妃，因渡水淹死，成为水神。

　　⑤湘娥：即湘妃，舜二妃娥皇、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