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版:综合新闻
 
 
 
2010年3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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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农行人,永远不悔
●苏童

  刚上省金融管理学校那阵子,不仅身居农村的父母为我高兴得合不拢嘴,而且昔日的同窗好友个个都对我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羡慕。那时的我,生活在鲜花和掌声中,常常会衣着整齐地站在镜子面前,一边自我欣赏,一边暗自得意,将来当个银行职员,真好!

  然而中专毕业后,我提着行李来到这个偏僻的农行储蓄所报到时,才发现,当初的选择简直是我一生的“失误”。储蓄所离县城较远,住房差,这都还能将就。最要命的是在储蓄所一呆就是十天半月,所里人员少,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常常寂寞得让人发疯。偶尔进一次县城,倒像儿时盼过年那样兴奋。每当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时,因为所里没有电视,也没有像样的娱乐设施,只好一个人蜗居在宿舍里。那时我最大的心愿是在县城找个女朋友,结婚后调出这个鬼地方。

  当我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编织着未来的五彩梦时,残酷的现实一下子摆在了面前,击碎了我美妙的梦。经县城亲友们牵线搭桥,我与几个女孩子见了面,但女方均以地偏人远告吹。一次次的约会均化为一个个难以捉摸的泡影。

  后来,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与一个名叫玲子的女孩见了面。那时,玲子在县城内一家企业做会计,温柔、善良,再加上企业效益好、收入高等原因,她成了众多小伙“进攻”的目标。据说,有几个条件相当好的大学生都被她谢绝了。那样的女孩能看上我这个土得掉渣的农行小职员?

  我那天心情沉重地走出储蓄所,匆匆忙忙与那个叫玲子的女孩见了面,双方都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哪知她的家人一听我是个农行储蓄所里的小职员,当即就拒绝了。理由再简单不过:单位太偏僻了。

  好在那女孩按我留下的地址给我回了信,委婉地解释了她父母阻挠的原因,并说希望彼此做个朋友等等。心情沮丧了几天,我突然接到这封近似安慰的信,心里十分感激,于是很礼貌地给她回了信,说感谢她对我的理解,并说了我工作苦家里穷负担重等等。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亲自到我这儿解释,可能是被我的诚意感动了。再以后,她居然瞒着家人以各种理由到我这儿。我既不像城里人那样领她去痛痛快快地看电影、吃夜宵,也不能好好地陪她逛公园、看风景……我只能坐在我那间不大的宿舍里给她讲路遥、贾平凹,给她讲我的工作和生活,给她讲我写的稿件、我的文友……

  日子悄无声息地滑过去,每当我给她讲述我的各种经历和农村的异闻轶事时,她的眼睛里不再是淡淡的愁云,而是充满了喜悦和惊奇。

  再后来,那个性格孤傲又时常有些自卑的农行小职员,身边也常跟着一位温柔、漂亮的女孩了,她就是玲子。

  她常常讲,她父母也是农民。当初,为了跳出贫困落后的农村,苦于没有资金的父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了被村里人喻为“老百姓身边的银行——农业银行”的一家储蓄所,当所里农行职员详细了解到她父母的困境后,很快便为她父母办理了贷款手续。靠着那笔农行的贷款,她父母经过艰难打拼,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完成了从“农民至市民”的华丽转变。虽然生活在县城,但她时刻不忘自己是农民出身,她明白家乡农村的贫穷与落后,也想为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做出点贡献,无奈遭到了父母的阻挠,最后她才选择了我。

  “后悔吗?”有次我这样问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望着她那清纯的眸子、那坚毅执着的表情,我禁不住鼻子一酸,心里默念到:今生做个农行人,不后悔,永远不悔!假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个致力于农村建设的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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