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期间,我随着学校的旅行团终于踏上姑苏大地,得知寒山寺是旅游线预先设定的景点,我很期待。因为到了寒山寺我可以细细地欣赏这仰慕多年的寺庙,我可以聆听一个唐朝诗人沧桑的心跳。
在去寒山寺的路上,我确实有些激动,心里默默念着《枫桥夜泊》这不朽的诗句,想象着从唐朝走来的寒山寺的真面目,犹如去看望一位未曾谋面而心仪已久的亲人。大概下午六点多光景我们到了寒山寺。在导游的讲解里,我知道:寒山寺位于苏州城西的枫桥古镇,因邻近枫桥,所以又叫枫桥寺。它始建于南朝梁天监年间,距今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旧名是妙普明塔院。相传因唐代高僧寒山和拾得自天台山国清寺来此住持,为纪念寒山将寺庙更名为寒山寺。
太阳已经西斜,天色慢慢向晚,寒山寺的游客少了许多,门庭显得冷冷清清。寒山寺的门前就是直通古运河的枫江,不远处是一座石拱小桥,小桥造型古朴,横跨在枫江之上,距寒山寺不过百步之遥,真有点唐朝的味儿。枫江沿河两岸是无数粉墙黛瓦的江南人家,典型的江南特色建筑一直延伸到远方。寺门前,墙上三个大字“寒山寺”遒劲有力,让人眼前一亮。
寒山寺院落面积不大,但是江南建筑风格的走廊、亭子紧凑有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雄宝殿,大雄宝殿是寺庙里的主体建筑。进入大殿,各佛像栩栩如生,威严有加,让人生畏。说起寒山寺,自然要联想到寒山和拾得两位高僧,驻足在寒山与拾得和尚画像前,我举目凝视。佛门弟子一直认为,寒山和拾得分别是文殊、普贤两位菩萨转世的高僧,并把他们神化为我国的和合二仙,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神仙。民间传说,拾得和尚乘了寒山寺里的一口钟,漂洋过海到日本一个名叫萨堤的地方,传播佛学和中国文化。这个故事曾以连环画的形式在日本1989年第4期《中国医报》杂志上登载,题为《寒山寺钟声》,使寒山寺多了个娓娓动听的中日友好话题。看着画像中寒山和拾得笑容可掬,给人和睦喜庆之感,这就是和合二仙,这个美好的传说教育人们生活中需要忍让,多一分理解和关怀,生活就多一分美好。我不是一个佛教徒,但看到这塑像心情顿时还是轻松了许多,对寺庙有了亲切感。
向里面走,看到的是位于藏经楼内的寒拾殿,这里面楼的屋脊上雕饰着《西游记》人物故事,这是唐僧师徒西天取真经而归的形象,恰好在这藏经楼楼上,主题与藏经楼的含义十分贴切,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寒山寺竟然与《西游记》也联系在一起了。经过石刻碑廊,出现最多的还是张继的石刻诗句,风格各异,游人纷纷在这里留念。
这时候,阵阵的钟声传入耳中,有人说,寒山寺的钟声是最美的钟声,这话确实有道理。寒山寺的钟声不但有悠久的文化历史内涵,还有奇妙的功能,这功能据寺里的和尚说可以用12个字概括,那就是“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菩提,在梵文中意为“觉悟”“大彻大悟”。所以旅游者都要聆听寒山寺的钟声。由此我想到了兴起的寒山寺文化,后来读一些学术论文知道,寒山寺文化是以吴文化为根基,融合中国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形成以佛教文化为主体,和合文化为核心,钟声诗韵为标识,寒山拾得“和合二圣”为其文化形象代表的一种独具特色的寺庙文化。
想敲钟要在钟楼下排队,而且只能敲三下,据和尚讲三下表示“福禄寿”之意。由于空间有限,敲三下的游客要赶紧下楼。这口钟简直成了人们祈福的圣物,来此不敲钟等于徒有虚行。敲过钟之后,我似乎感到美好的祝愿已来到身边,觉得踏实多了。和尚师傅介绍,在古时吴中地区的寺庙有半夜鸣钟的习俗,所以我愈发感到张继诗句的极佳,张继是身临其境,是很熟悉吴中习俗的。现在每年除夕夜半,寒山寺僧仍会敲钟108响,最后一个钟声正好是新年零点开始。所以要听108下钟声,表示回顾旧岁,迎接新春的意思。
夕阳很快下山了,最后一缕斜阳也消失了,拍照已经不合时宜。如果是白天,寒山寺想必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的。而我此时满脑子总是萦绕“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景象,寒山寺全部泡在诗韵里,对于是否看见寒山寺的真容无关紧要了。游完了寒山寺,我感觉满载而归。
天色影影绰绰的时候,我们才从寒山寺出来。夜色里我深情回眸寒山寺,我真的好想再一次触摸千年的古寺,那古色古香的建筑,那耸入空中的佛塔,那袅袅而来的钟声,更使这座古刹散发出流泻千年的古文化风韵。
在寒山寺附近,枫树好像没有看到,我却看到了西边的运河,离寒山寺很近,一眼望去,桨声灯影里货船川流不息。夜幕里我还看到了一座单孔石拱桥,横卧在古运河里,可以断言这不是唐朝的枫桥。而现代化的枫桥显然也依从了唐朝枫桥的创意,如一弯新月横卧在水面上。岸边不远处,有张继的青铜像,这是当时作为无名之辈的张继万万不会想到的,一首诗成就了一个人,历史上也许只有张继独占了。伫立张继像前,我感叹:是张继太有才成就了一方风景呢?还是这里的风景原来就是那么美呢?我深深知道,要知道答案是必须静下心来沐手更衣,慢慢消化这枫桥风景。从寒山寺里可以找到一二答案,从枫桥古镇块块参差的青石板上也许会发现当年张继的脚印吧。
夜色把缱绻的江南含蓄掩埋,我悄悄随着旅行团告别沉默的枫桥,张继的影像时隐时现,我突然感觉职场里苦苦打拼的我何尝不在落魄,想到这我回家的路上唯有枫桥了。于是“我低下头把脚步挪得很轻,唯恐惊动桥下那颗唐代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