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大海已经年有余,对于生活在坦荡平原上的我来说,海早已幻化成我心中的美好憧憬了。这几日,恰巧有个培训安排在广西,于是便成行。
坐了一夜火车到南宁,培训逗留了几日,结束后几个人便相约去北海。汽车载着我们风驰电掣般驶往目的地。全程高速,驾车师傅车技又好,几个小时呼啸而过,我一心想着有关海的种种,倒也没有觉得坐车的时光难挨。汽车一个刹车,惯性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北海到了,已是中午时分,有人提议吃过午饭再去海边,而面对眼前的海鲜大餐,一向热爱美食的我颇觉索然无味,因为潜意识驱使着我得把身体的某些器官留存足够的空间去储藏海的一切。于是,我催促着同伴匆匆用完餐,就急不可耐地赶去北海十里银滩。透过车窗,高大的椰子树、槟榔树全被甩在了身后。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海滨城市,干净、整洁,昔日的小渔村如今商贾聚集,高楼林立……
到了,我嗅到了海的气息了。甫一下车,热情的海风向我们扑面而来,我赶紧张开双臂,迎接海的使者,拥抱,再来个西式的吻礼。此刻,不必寒暄,早已是心有灵犀。穿过十里银滩的门脸,大海便呈现于眼前了。
面向大海,我的双眼蓄满惊叹。初相见,只一眼,身心就为之沉静,沉静得似被涌上沙滩小憩的贝壳。看吧,一滴一滴的水汇集成绿色的海洋,这绿浓得有些化不开。远远望去,在我们的视觉范畴里,整个海有着碧波万顷的神韵,仿佛生命的律动。正如作家熊红久说过:“如果你极目尽头,就一定会看到,草其实早就摆好了姿态,在等着我们,让所有的视觉一下就被奔袭而来的绿色淹没了。”我曾经去过草原,见海的感觉有如见到草原的第一眼。再向前,直到目之所及,海天一线。此时,闭了眼,张开双臂,什么也不去想,心与辽阔的海交融在一起,心胸顿时开阔。霎时,忧愁与烦恼、郁闷与彷徨……纵使心有千千结,也都被眼前的海慢慢注解了,感觉是那么曼妙。海就似心理疏导师。 挽起裤管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十多年的约定,一朝相见先要好好欣赏一番。这一刻,时间凝固了。我把目光聚焦在那里,四目相对,她丝毫不惧。我像受到了鼓舞,踏着绵绵的沙滩走去,触到了海水,没过了脚踝。卷起的浪花犹如海风拂过大海翡翠般的长裙,我伸手抓住浪花想为她抻平衣摆,海水不经意间滑落指尖。浪花一个接着一个,拍打着我的双腿也拍打着海岸,轻轻的,极尽温柔之能事。“哗哗……”似在低语呢喃,又如哼着动人的小调。海就似美丽的情人。
既然来了,何不畅游一番?我极力鼓动着同伴。海浪大了起来,心也跟着海浪在澎湃。这个时候,你会不自觉地吟出伟人的诗句:“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或仰泳,或狗刨,任你姿态万千,勇往直前。越往里,海浪越大,踩着海水,脚底下暗流涌动。回头看看,我才发现已游出了很远。置身其中,犹如沧海一粟,仿佛自己也是海的一分子了。此时,我感觉海是那么大,而我是那么渺小。其实,仔细想来,宇宙中的大和小皆是相对的。“孤立的大最终抵不过渺小的汇集”,海的大不正是由一个个水分子汇集起来才成就其容纳百川汪洋恣肆吗……游累了,躺在绵绵的沙滩上,和着日光小憩一会儿。一切又像恢复了平静,海张开母亲般温柔的臂膀拦我入怀,一如躺在襁褓里,任海水拍打着入眠。海就似慈爱的母亲。
几只海鸥在盘旋,时而掠水低飞,时而直抵苍穹。我多想自己也变成一只海鸥,做海的守护者,翱翔在蔚蓝色的大海上。
海之美,在其大;海之妙,在其柔;海之神韵,在其释怀。与海相约,是体验美好的开始,从此,生活里多了一份淡定。
与海相约,今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