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2年3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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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 会
·张国营·

  小时候,赶会,是最热闹的事。

  每到麦收前,当时我们所属的公社就要起会,叫做物质交流大会。意图是,将要收麦了,出售或购置一些生产、生活用品,看看戏、散散心,再投入到如火如荼的麦收当中去。

  每次起会至少要预订两台大戏,有时三台甚至四台。会前一两天先搭戏台。戏台是木角车立起来,上面棚门板搭制而成的。戏台旁边撑起一个帐篷,供演员食宿。与此同时,要立摊做生意的也纷纷在会场周围抢占地盘,撑篷搭摊。供销社撑的篷是帐篷,个体商户的篷是用木棍撑起的塑料薄膜。

  听说要起会,每家每户都要邀请亲戚前往。关系比较近的亲戚特别是老年人也就在会期的当天用架子车拉着去亲戚家赶会。开戏前半个小时左右先打头遍锣,持续时间较长。听到锣鼓声四周的人就开始往会场集中,抢占位置。开戏前十分钟左右,伴奏人员陆续就位定弦定调,然后漫不经心地演奏一两支曲子试弦试调。开戏前大约五分钟打二遍锣,持续较短,算是一切准备就绪,大戏马上开演。然后报幕开戏。第一场戏往往由公社的文化干部介绍一下,对各台戏的评比及奖励措施,对观众的要求等等。

  演出的剧目往往是《老包下陈州》、《包拯放粮》、《秦香莲》、《墙头计》、《状元与乞丐》《十五贯》等。

  开演前不到半个小时,观众就有了流动,互相转告说哪台戏好,哪台戏好。人气旺的戏班越发卖劲,观众相对少的戏班力图争回观众也加倍努力。如果真的居于下风下一场就要搬人,情况还会发生逆转。

  会场上有时还会出现骚动,是因为坐在里面的有时想往外出,外面的想往里挤。成群结队地发力往里挤谁也扛不住。这时,临时抽调的维持秩序的小伙子就派上了用场,挥起竹竿哗啦啦地敲。其实并没有敲到人头上,而是竹竿与竹竿交叉互敲在头顶发出的令人惊恐的声音,观众以为要敲住脑袋了,所以,不退也得退,不坐也得坐。

  会场内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会场外也热闹非凡。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各色人等熙熙攘攘。有卖农具的,有卖布匹的,有卖五金的,有卖百货的,有卖汤、馍、油条、水煎包的,还有套圈的、算卦的、玩杂技的。

  几个闲散的老年人聚到一块儿,喝碗汤,吸支烟,天南海北地侃大山。呼朋引伴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四处游逛。几对情侣避开喧嚣到附近的小树林里说着悄悄话。几个像是文化人的,逛逛书摊,讲讲各自看的书的内容,然后品尝一些小吃,十分惬意。

  一场戏结束,近处村庄的慌忙往家里赶,滞留在会场里的人慌忙寻觅吃的、喝的。卖馍的,卖油条的,卖水煎包的等等,这时长三头六臂也不够用,一边做一边卖,甚至卖光了还做不出来。这时戏班里走出几个男男女女也来凑热闹,品尝风味小吃,很受商户青睐,加油加料精工细做照顾备至。

  往往会期结束了,还让人回味无穷。以至于现在,我还想起当年赶会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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