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我有幸去柳州参加一次学术会议,会议间隙,热情的东道主组织大家游览了那里的山水名胜,感受了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柳州处处景色秀美,让人流连忘返,而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数那充满浓浓异域风情的少数民族村寨,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然而,大家的心情却始终阳光灿烂,从一路的蔗林清风到贝江的碧水云烟,从苗寨的激情歌舞到侗乡的百家晚宴,无不让人感受到南国的山川秀美、浓浓的民族情怀。
从柳州出发,经过三四个小时的奔波,上午10点多,我们来到100多公里外位于广西北部的融水苗族自治县。它是广西唯一的苗族自治县,全县人口近50万人,有苗、瑶、侗、壮、汉等13个民族,但苗族占将近一半。融水县城不大,却十分干净,交通也非常便捷,既有公路直达柳州、桂林,又有铁路穿城而过,连接张家界、贵阳、湛江、成都等地,同时还有水路直通柳州。
一路上都是阴雨绵绵,到融水时雨越下越紧,不过山中的雨天,空气更清新,雨声更清脆,倒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我们没时间细品这雨中的大苗山,便坐上柴油机小船,畅游美丽的贝江了。
贝江是珠江的一个重要支流,发源于九万大山和元宝山,全长146公里,由西江汇入珠江流向南海。贝江虽没有漓江等名气大,但美景并不比这些江逊色,它像一条绿色的飘带,蜿蜒于千山万壑之中。
贝江水清澈透明、碧绿如玉,贝江两岸是莽莽杉林、滔滔绿竹,青山绿水浑然一体,让人分不清哪是江水哪是绿树。人坐在船上,行走在绿的走廊里,感受着绿的浸润,顿时有一种远离尘嚣、融于自然、物我两忘的惬意和快慰。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绿树掩映中,随着一阵悠扬的芦笙旋律,苗寨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弃船上岸,扑面而来的便是苗家人热情而又独特的欢迎仪式,两排身着鲜艳服装的苗家姑娘一边唱歌一边献上香甜的米酒,把我们引向风情独具的苗家山寨。
斗马,是苗家人的传统习俗,也是我们来到苗寨后欣赏的第一个节目,大家也多是首次观赏。就本人来说,以前只知有斗牛、斗鸡等,斗马可是闻所未闻,而且也不相信会有两马相斗的。不过,眼见为实,两马还真就斗起来了,而且激烈程度毫不逊色于两鸡相斗,只是这斗的导火索竟是一匹母马——为争夺母马的芳心而斗。母马被事先放进斗马场,然后再放进去一匹公马,待两马耳鬓厮磨,正处于兴奋状态时,又一匹公马被放进来,于是为独享权而战的搏斗厮杀便开始了。这时,母马就退到了一旁,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静等着为胜利者送上温柔的怀抱。
场内硝烟弥漫,场外笑语声喧。只是人们忘了,这争斗的场景并不只存在于马或其他的动物,人类似乎更脱不了这个俗——这该是动物的本性吧。可悲的是,脱不了俗的人类,竟喜欢用它来挑起动物间的争斗,并以此为乐!
看了斗马,已到午餐时间,热情好客的苗家人自然有一套招待宾客的办法。他们一群人端起杯、唱起歌,挨个敬酒,集中火力,轮番轰炸,因此即便是甜滋滋的米酒,也很少有人能真正招架得了。于是,饭场成了快乐之所、笑闹之地,吃饭也成了游客的又一娱乐项目。
饭后是一场歌舞节目,虽然场地不大,演员不多,但组织得相当成功。他们运用风趣幽默的语言和丰富多彩的节目,充分调动起游客的积极性,激发起游客的参与热情。特别是踩堂舞等众人互动的节目,更使场面彻底地活跃起来,热烈起来,将歌舞会一次次推向高潮。
辞别苗寨,我们又来到了三江侗族自治县,在风情别具的侗寨里,在深深的感动中,我们享受了一场独特的晚宴——百家宴。
百家宴也称合拢饭,是侗族给客人的一种殊荣,是整个家族都来招待客人的一种仪式。百家宴时,整个房族或整个寨子每户来一位成年男子或妇女,各自提来酒菜,摆在一起,互相品尝,美味共享。
由于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我们到达侗胞的村寨时天已经黑了,也早过了晚饭时间。但好客的侗胞一直在等着我们这些不守时的客人。待我们一到,欢迎仪式立即开始,歌舞节目次第登台,夜色下的山寨顿时便沸腾起来。当偌大的广场上摆满一行行长形条桌,当几十张长条桌上摆满一碟碟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当清脆的侗乐响起,当上百人同举杯盏、高歌齐舞之时,你不会不受到震撼,不得不感慨万千——这就是侗族乡亲啊,他们以百家宴这一独特方式款待我们这些来自远方的客人。
这晚虽然因为我们的迟到,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侗家人的热情却让我们感受到了少有的温暖,大家一直狂欢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