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戏艺术是中国戏曲艺术中的一个自成体系的门类。就表演艺术而言，现代戏与传统戏、新编古装戏相比，差别也是显而易见的。戏曲现代戏的确切内涵是：用戏曲表演方式反映现代生活。从这一意义上讲，由于反映的生活内容不同，对审美主体来说，必然产生不同的审美距离。也就是说，观众对反映古代生活的表演，是一种超越现实的观照。尽管中国戏曲表演具有超越原形美化、放大、夸张、修饰诸因素的模拟特征，然而这种特征在传统戏、新编古装戏中的体现，与现代戏是很不相同的。艺术对象激发审美主体，审美热情的因素是“真实”。这种“真实”不是传统戏通过虚拟性体现的“真实感”，而是艺术对象与生活原型十分接近的真实。

　　那么戏曲现代戏的表演要不要讲究形式美呢？回答是肯定的。还要不要体现中国戏曲虚拟性、程式化表演的美学特征呢？回答也是肯定的。这里所不同的是如何认识与把握虚拟性、程式化的本质。

　　“戏曲艺术是对生活的虚拟”，这是戏曲艺术与生活的独特关系。这种关系不仅体现于“戏”和“曲”的方面，也渗透于四功五法之中。“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装”字生动地揭示了扮演的虚拟性。有了这种虚拟性，才可能产生梅兰芳年逾花甲，人们还承认他的贵妃之美；有了这种虚拟性，才可能产生袁世海的矮身材，人们承认他那丈八李逵的艺术效果。那么这种虚拟性成份放到现代戏里怎么样呢？试想：古稀老人能扮演二八少女吗？不够一米七零，口称是八尺彪形大汉观众能够认同吗？我看是不行的。一般情况下，现代戏中人物的年龄、身材、体型与演员应该是基本一致的，尽管不像影视艺术中那么讲究，恐怕也不能相距甚远吧。

　　至于“程式化”就更值得研究了。戏曲程式是一个多层次构成体，大体上包括三层内容：一是程式性；二是程式动作；三是程式化。

　　程式化的基本内容是对生活内容作美化、放大、夸张、变形、修饰的创作原则，这往往是戏曲艺术都必须遵从的，对古装戏与现代戏来说，只是度的不同。

　　程式动作是依照程式性创作原则对生活素材加以提炼后产生的具体舞台动作。这些动作不可能摆脱生活内容中生活方式、人们行为方式的制约，同时也不能置审美主体审美意识与不顾而随心所欲。这一点要在现代戏当中体现是一个艰苦的创造过程。如何十分得体地把程式化与真实性结合起来，与观众达成新的默契是十分不易的。程式化是通过程式经由程式动作创造，最终形成的总体艺术风貌。由于古装戏与现代戏在程式性、程式动作方面不尽相同的体现，自然也就不可能产生相同的总体风貌。不承认这种差别我看是不行的。

　　如果我们对古装戏与现代戏表演艺术给予试探性概括的话，那么，我认为大体上可以归结为这样两句：传统戏是美中求真；现代戏是真中求美。

　　（作者单位：周口市豫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