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2年12月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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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啄《陈风》辟新见
——读王少青《诗经·陈风评析》
张万功

  掐指数月前,得王少青先生之书,名为《诗经·陈风评析》。线装竖式,格调朴古,非中国传统文化浸润者,不能筹此装祯也。有恶时下出书之乱,几翻未读,置之案头,平添几分儒雅。

  《诗经》初称《诗》,》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所反映的历史时代,上起西周初年(公元前1100年)下迄春秋中叶(公元前600年)历时500年。其由风、雅、颂三部分组成。风是具有地域特点的土风歌谣(风按地域分为十五国风,陈风是陈国时代的民歌,共十首)。雅为西周王畿的正声雅乐。颂为祭神祭祖的宗庙乐歌。概因孔子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为久矣,孰知其故矣。”(《庄子·天运》)“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礼记·经解》)故《诗》遂称《诗经》,即列树人必课之典也。

  缘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汉以降,注《诗》者起续,且多为经易饱学之士。两汉有《鲁诗》、《齐诗》、《韩诗》、《毛诗》、《郑笺》;唐有《毛诗正义》;宋有《诗经集》;清有《诗经通论》;近现代有《诗经通义》、《诗经新义》、《诗经今注》等等。在汗牛塞屋、林林总总的《诗》注中,尤以汉鲁人毛亨的《毛诗正义》,郑玄的《郑笺》行盛,之后注《诗》者常据之为范,稍有生发,不脱其窠,独辟新见者概鲜。虽知少青先生嗜国学淬成习惯,歌、赋、诗、词罗胸,即言含珠,锦绣文章,在业界向有“王老师”之戏称,又知商品法则使然,凡慷慨鲜囊者,皆可印其大作,遍送官堂朋舍,茶楼洒店,以博大家大师之虚誉,故想王少青《诗经·陈风评析》一难破古今己有《诗》注之旧构,二难脱世俗之独清,不外拾人牙慧,或为“拿来”之作,因之故,搁之书案,翻展未读也。

  近因工作之需,专心致志品读少青《诗经·陈风评析》,方知自己犯了“经验主义”。少青之著,依史实而考地缘域风,秉艺理而摒政牵偏会,还陈风以本旨,示陈风之清纯,读之若惠风扑面,品之如文香虑胸,堪谓独啄《陈风》辟新见之作。

  或说,少青先生《诗经·陈风评析》佳在何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笔者觉妙有三者。一者,新见独辟。正如少青先生言:“解诗诸家或囿于儒家的政治伦理,或限于时代学术视野等,经意或不经意间,把原本透明的东西,弄得斑驳陆离。”亦有持附庸政治的病态心理,把淳美的民间爱情诗和纯净的抒情诗注评的剑拔弩张。少青先生不为古今诸权威《诗》注者迷,缜思哲啄,独辟新见,见之凭因,啄之有据。如《宛丘》,史上注诗者,意为有三:一谓刺陈幽公荒淫昏乱,游荡无度;二谓讽刺陈好巫风;三谓颂巫女舞蹈之美哉。少青先生根据史述宛丘在陈的政治地理、经济地理,考古发掘的历史文化层,复原当时陈地宛丘的生产生活况境,断定这是一首诗者爱慕巫女优美舞姿,近而萌发感情,而又不可相及的抒情诗。如果从艺术的角度,不加政治的、儒家伦理的附凿,当信“宛丘”内涵应是如此。再如《衡门》,许多《诗》注者,包括郭沫若先生认为,这是一首没落贵族沦为贫民,念而不平的哀叹之作,是破落贵族劣根性的表现。少青先生则以当时陈地的社会生态、文化生态,道家文化和陈地地缘关系为据,指出这是一首道家文化扑面而来的隐者之歌,体现了诗人居清贫而超然,鄙奢华而淡泊的洒脱境界。《诗经·陈风》计十首,少青先生对每一首都别具艺术慧眼,独啄出自己的新见,在流行崇拜的社会形态下,少青先生坚守唯物辩证法艺术观,相信艺术是发展的,并在研究中不断完善的,并附诸自己的艺术实践,实属难能可贵。

  二者,译文优美。译文一般有直译和意译,不论直译或意译,都应是在恪守原诗本意的前提下的艺术再造。笔者阅读了许多《诗经·陈风》的译文,曾经也对陈风作过译文尝试,基本是原诗中字意的释展组合,缺乏精到的修辞和节奏感。读之难以调动内心的激情。少青的译文直译意译兼用,在准确揣摩原诗所含情愫的前提下,遵循《诗经》赋、比、兴的创作方法,遣华辞,秀丽句,嵌入鲜活的心灵之感和生活的颜色,极具诗的律动和乐感,读之上口,声通气达,充分显示了其对语言排列组合的艺术功力。如《东门之杨》,少青的译文迸发着激情,溢流着美丽,这本是一首爱情诗,少青通过遣词造句的修辞技术,把热恋中的情人相约和心灵的等候演绎得淋漓尽致。少青生活在陈风原发地甚久,其景其情,了然于胸,乃有其文辞精美之译。

  三者,形制殊雅。艺术的感染力在于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和内容统一。少青先生所著《诗经·陈风评析》刻意了这个艺术原则。除在评析上独辟新见,为《诗经·陈风》学研奉献了一道精美的豫菜佳馐,在形制装祯上也力求符合《诗经·陈风》的古朴,达到了玉蕴其中,金饰其外。尤其冲击读者眼球的,在每首评析之前,皆有欧阳中石书法原诗。欧阳中石,当下鸿儒、中国汉字传统书法国手也。其书法沉着而灵动,老辣而神逸,深得“张猛龙碑”之法髓世人数求难得也。欧氏之书原诗,即是对少青《诗经·陈风评析》的嘉许,又为少青《诗经·陈风评析》添加了国学文化元素,展书便感墨香氤氲,引腾心绪的升华。

  或说 :少青《诗经·陈风评析》无可商榷之处吗?实言:金无足赤,文无尽善,诸子百家,同题异论。如《衡门》少青析是道风扑面的隐者长歌。从另一个角度看,是否可以说,是古陈人乐于现状,不思进取,满足于当地一水一鱼之得,聊以卒岁之想的写照。

  得王少青先生《诗经·陈风评析》,或可汲取精华,或可欣赏墨趣,或可附庸风雅,或可作为炫资:本人有一本王少青先生《诗经·陈风评析》,且由欧阳中石先生书写原诗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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