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防火的指挥棚里,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记得小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家共有七口人,那时家里种着好几亩地。每到麦收时节,当时收割机还没流行开来,所以,收割麦子等事宜基本上都是人工的。一般情况下,奶奶负责在家里烧水、做饭,爸爸负责装车、拉麦秆,而我、哥哥、姐姐则由妈妈带领着,每人承包几拢麦子,头上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镰刀,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
偶尔,会远远地看到路上有卖冰棍儿的,推着自家的自行车,一边用衣服的前襟擦着汗,一边不停地叫卖着:冰棍儿,冰棍儿。
这时,跑得最快的,一准儿是我。因为我最小,干活也最不中用。
大热的天,将草帽取下来,暂时作扇子用。站在田间地头,吃上一根五分钱买来的冰棍,也是件很惬意的事。
有时,麦子割到中途,大家又渴了。妈妈吩咐我说,妮,回家带点水。我巴不得呢,于是我就带着两个大水壶,在太阳底下奔跑着。偶尔,会追着云彩投下的阴影,飞快地跑呀跑,想要一直待在云彩阴影所投射的片刻阴凉里。偶尔,会弯下腰来,拣几根麦穗。记得那时,学校是鼓励捡麦穗的。每到麦收时节,每位同学都要按要求给学校交上几斤麦子。
在繁忙的劳作之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暮色笼罩了大地,黄昏迷蒙了双眼。我站在昏黄的光下,依稀看到爸爸正往高高的架子车上扔绳子,从后往前,交叉捆绑。等忙完这一切后,妈妈会叫着我的小名,让我扒在架子车里被绳子捆缚着的麦子上,吩咐我用双手紧拽着粗壮的绳子,一起在夜色里归家。
自然,麦子要先卸在自家的麦场里。之后,便可坐在架子车上,带着胜利的喜悦和放松的心情,回家吃晚饭。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为我们准备的晚餐了。虽然只是杂面馍和咸蒜瓣,但吃起来依然觉得很美味,估计是因为饥饿的缘故吧。
年事渐长,总会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记忆带着香,芬芳着我那怀旧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