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3年7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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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蝉
张国营

  每到夏天,总会听到蝉鸣声声,不绝于耳。小时候每当大雨初霁,最感兴趣的事就是掂着一个小铁桶或者拿着一个大口瓶子和小伙伴一起到树下去挖蝉的幼虫,至于蝉的身世以及人们对蝉的评说则一无所知。

  上世纪80年代前后我当民师的时候,记得初一语文教材有一篇课文是法国著名昆虫学家法布尔的科学小品《蝉》,课文分两部分,第一部分介绍“蝉的地穴”,第二部分介绍“蝉的卵”。全文详细地介绍了蝉从幼虫到成虫再到卵最后又到幼虫的整个生长发育周期。特别是文章的结尾我印象很深:“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这就是蝉的生活。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从此我对蝉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也对蝉有些同情之心。

  读大学时学文学史,对蝉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获悉古代的文人墨客都是把蝉作为高洁的化身来歌颂的。古人以为蝉餐风饮露,是高洁的象征,所以他们常以蝉的高洁表现自己品行的高洁。《唐诗别裁》说:“咏蝉者每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由于蝉栖于高枝,餐风露宿,不食人间烟火,则其所喻之人品,自属于清高一型。骆宾王《在狱咏蝉》:“无人信高洁。”李商隐《蝉》:“本以高难饱”,“我亦举家清”。虞世南《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他们都是以蝉喻指高洁的人格。

  基于以往的感情基础,学校放假以后我想写一篇歌颂蝉的文章。我事先查了查资料,想对蝉有更多了解。结果一查,完全改变了我对蝉的看法。

  《现代汉语词典》对蝉是这样解释的:“昆虫,种类很多,雄的腹部有发音器,能连续不断发出尖锐的声音。幼虫生活在土里,吸食植物的根。成虫刺吸植物的汁。”

  网络上这样介绍说:“每当蝉口渴、饥饿之际,总会把自己坚硬的口器——一根细长的硬管插入树干吮吸汁液,将大量的营养与水分吸入自己的身体中,用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我简直愕然了,作为高洁化身的蝉不就是一个吸血鬼吗?古代文人墨客人人赞颂的蝉与现实生活中的蝉反差怎么如此大呢?其实想一想就会明白,古代文人把蝉的习性给篡改了,说蝉餐风饮露,居高歌唱,不食人间烟火,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所以就认定蝉是高洁或清高的化身。

  当然,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古时候科学不发达,文人墨客不了解蝉的生活习性,就根据它居于高处不食人间烟火的表象,杜撰或想象出它餐风饮露的特性,并且以此借物咏怀象征人品的高洁。可是,科学发展时至今日,处于现代社会的人们,难道还固守既成的对蝉的评价取向吗?我们应当重新认识蝉,重新评价蝉,不应当因为“差之毫厘”,就一直“谬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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