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3年11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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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记
朱克珍

  城市的喧嚣嘈杂、拥挤污染,令许多人返璞归真,向往田园。然而,什么是田园,我以为田园就是田地和园圃。泛指一种向往山水、拥抱自然、清新静谧的生活 。

  地球北纬18度,得天独厚,它是世界度假、旅游的黄金纬度。君不见加勒比海旅游胜地、度假天堂迈阿密、太平洋中夏威夷、国际旅游岛三亚……都坐落其间。我和朋友有一处共租的田园,不偏不倚恰在北纬18度。

  田园,我们的田园十亩有余,东乡镇,西果园,南水溪,北通途。绿色其外、园林其中、流水潺潺、鱼戏其间、槟榔修竹、灵秀清幽、田园乐趣、宁静致远。群山环绕修身养性绝佳地,天高地远度假避寒好去处。

  水溪,紧靠田园南面,有一条从八公里之外、国家级森林公园吊罗山下来的山泉。泉水叮咚响,常年不断流。细细聆听,涓涓有声,轻歌曼舞,柔情万种。斑斑竹影洒水面,群鹅游戏于水间。唐代骆宾王《咏鹅》中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宋代杨万里《小池》中的“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注脚。

  槟榔,书上说是四大南药之一,消积杀虫,下气宽中。甜甜的苦,苦苦的甜。树姿挺拔,枝干修长,顶端处簇拥着几枚形如棕榈的叶片,如鸽卵般大小的果子垂下串串。当地人嚼槟榔形成了一种习惯,不嚼心里空荡不安,所以婚丧嫁娶、走亲串友,槟榔必不可少。我的园子里有槟榔五百余株,有朋自远方来,我会用民歌《采槟榔》中的“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来招待他们。

  菜园,虽然多年没在农村生活,但我是农民的儿子,骨子里仍然有着深厚的农民情结。依仗园子有的是地,我和园友们一起平整土地,浇水施肥,一口气种下了茄子、辣椒、黄瓜、芹菜、莴苣、芫荽、荆芥、豆角等十几种蔬菜。还不过瘾,又种上葫芦、丝瓜、佛手等藤蔓植物。几位女主人又别出心裁,播上玉米、甘蔗、花生、芝麻……点籽出苗,浇水施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南国都市报》报道元旦后海口菜价进入每斤4元时代时,我们种的菜怎么也吃不完。

  摘一把通红透亮的圣女果,卸几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掐一把手有余香的荆芥叶,采两只毛茸茸的葫芦瓜……看着藤蔓植物附杆竞上、争高求远的欣欣向荣,用一句“这是纯天然蔬菜”的话是涵盖不完的。我真想将这田园美景,永远定格在心的画卷中。很多人的一生都在追逐城市与繁华,在得到与满足后又想离开城市,回归自然。我就是这样,离开城市又回到了出发的原点——农村田园。

  果树,我们栽种了几十棵热带果树,杨桃、石榴、菠萝蜜、荔枝、龙眼、红毛丹、木瓜、香蕉、大甜柚……三年以后,你方唱罢我登场,全年不断花果香。栽下许多三角梅、木槿花、夜来香……又挖了八百余坪的大鱼塘,决心把自己这块土地打造成果盘子、菜篮子、鱼池子、花园子。

  小楼,一栋浅黄色的小楼在槟榔和鲜花的掩映下,纯洁无瑕,自然得体。人在园中,园在心中,房中一坐,自然放松。读书看报、电视电脑,心生荡漾,任其所好。楼中六户人家,都是熟人。有风云一时的国家干部、有为秘鲁总统治病的医生、有享受国务院津贴的教授……退下来后,身心放松,杂念全无,相谈甚欢,不亦乐乎。在享受悠闲的时光里,老伴也学会了豫剧《朝阳沟》:“亲家母,你坐下……”除了跑调外,好像还缺点啥。

  年轻人好旅游,我和儿媳通电话,她问:“爸,咱那离景点远不远?”我想了想答道:“半径五十公里左右,国家A级景点大约有七八个,吊罗山森林公园、南湾猴岛、呀诺达、槟榔谷、七仙岭、分界洲、兴隆热带植物园……想玩到三亚,那里景点多。”“离三亚有多远?” “不到七十公里。”“哈哈哈……”

  清晨,伴着雄鸡的歌唱醒来,透过朦胧的窗纱,揩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摇头探脑的槟榔、芭蕉,在床上轻舒慢展,睡足了,怄够了,老伴喊着蜂蜜水沏好了,才翻身起床。缓步走出小楼,环顾田园,满目青翠,绿意盎然。面对层林尽染的朝阳,听着鸟鸣,闻着花香,伸个懒腰,慢慢让每根神经、每条血管活跃起来。神清气爽地开始了一天的南国生活。鸡鸣犬吠,袅袅炊烟,离城市甚远,与名利无关。

  中午,上网冲浪必不可少,点击1月13日《人民网》报道,全国33个城市受雾霾影响,空气严重污染,发出橙色预警。坐久了休息会儿,拖鞋短裤,健步楼顶,四季不减的绿,天气朗朗的晴。极目远眺,天空如洗、远山如黛、蓝天白云、骄阳当空、草长莺飞、层次分明、绿意阑珊、无边无沿。壮哉、美哉。楼下传来郭嫂的说话声:“三九天恁热,这和咱那不一个老天爷吗?”

  傍晚,坐在椰树下看落日,红红的、圆圆的,静静地挂在西天。似近非近、似远非远。颜色也慢慢过渡,从白到红,从红到暗,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遗憾与落寞。我庆幸自己有两只观察美丽的双眼,庆幸自己能在天涯海角欣赏落日的灿烂,庆幸自己为自己退休的晚年打造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入夜,夜幕降临,地面弥漫着槟榔花、夜来香的味道,轻轻的、淡淡的、湿湿的、暖暖的,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大口地吸着,慢慢地品着。天上一弯月牙,群星争相闪烁,那么多,那么亮,再现了儿时常唱的“青石板,石板青,青石板上钉银钉。”的情景。柔美的月光轻轻地抚摸着树叶,在地上撒下斑斑点点,微风轻轻吹来,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隐隐约约的蛙叫虫鸣,更加渲染了夜色的宁静。

  这里,将海南的自然之美浓缩于方庭;这里,在万绿丛中与自然共鸣。虽无震撼人心的壮丽,亦非旅游的圣景,也不是超凡脱俗的世外桃源,倒也让人眼睛一亮,心生艳羡。人生旅途总是寻寻觅觅,走走停停,落脚这里,已使我一生无憾。这是一处放飞梦想的天堂,这是一个收获希望的平台,这是一隅诗意栖居的宝地,这是一块发挥余热的桑园,它将改变我生命的方向,改善我生活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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