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沙颍文艺
 
 
 
2014年5月2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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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浮生
——为《浮生》作序
李静宜

  在纸上构建生活,大抵也是一种人生吧。纸上的这种营生,似如经年的生活,借助胶片构成活动影象,文学使之在纸上复活,成为延伸生命的一种形式。

  初识柳岸,是在2006年,由墨白引荐。相见于文学院墨白的写作小间。当时的柳岸,素色西装外套,运动头式的短发,略带乡土气息的基层干部模样。也是其时,第一次看了柳岸的小说稿,虽尚嫌粗糙,但感觉很有写作潜质。2006年,柳岸在《莽原》发了她的第一部中篇小说。2008年,省作协开了她的中篇小说集《燃烧的木头人》的研讨会,那时,才知道柳岸在此之前,在文学道儿上已耕耘了许久。自此,也是三年之后的2011年,河南文艺出版社在省文学院召开了柳岸的两部重头之作长篇小说《我干娘柳司令》和中篇小说集《八张脸》的研讨会。几年间,柳岸创作颇丰,佳作不断。《燃烧的木头人》获得河南省文艺成果奖;《我干娘柳司令》获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河南省优秀图书奖、河南文鼎中原长篇小说精品工程优秀作品奖;《聊吧随录》被《中篇小说选刊》和《小说月报》转载;《润玉》、《红月亮》被《小说选刊》转载,几部作品深获好评。

  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谈到,柳岸的写作,属于“热叙事”。“热叙事”,便是不同于热衷表现审丑、色调晦暗的一些写作。柳岸的写作,有着一种自觉意识,就是希望所写的小说,能跟现实建立一种建设性的关系,即对社会人生有一种积极的态度。其实挞伐易行,建设颇难,柳岸一些作品中的特质,也是不少写作者的作品中所匮乏的。柳岸的创作,持有这样的写作态度,大约也是和她的性情与阅历相关吧。

  说起来,柳岸也算官场中人。她曾在乡镇任主职,而后又在局委任负责人,在仕途,以她的才干和为人,也许会有更好的发展。因为与文学结缘,尤其享受到写作的乐趣后,她便有了去意。也是存在决定意识,柳岸在现实中便有她的角色意识,这种意识,转换到虚构的文学作品中,便也不只期望小说与现实能建立贴近的联系,还希望小说有介入现实的能力。柳岸所写的一些作品,也是因之不乏有一种“热血质”。柳岸的一些小说,对乡村中的一些重要问题十分敏感,捕捉到了社会需要关注的某个层面,便着力表现,以敏锐地把握现实的眼光,直抵事物本质,显示出明确的现实意义。柳岸对现实生活的这种敏感,也是她写作的动力源之一,希望在现时代里,仍能彰显文学的力量。

  “官场”给了她弥足珍贵的阅历。这种阅历,可以说是柳岸写作的一种优势。因此,柳岸的小说,因植根于现实生活,有着翔实丰富的生活细节。与地域文化的深厚联系,也是她写作的支柱。比如,对民间视角以及传统精神的运用。同时,柳岸的写作,因多会将人物事件与纵深及横阔的社会视角相关联,将所涉猎的生活,收敛于笔端,写出了现时社会的种种世相,并通过对当下“中国经验”的呈现,赋予了小说以价值的取向,以及反思和批判的力量。

  柳岸曾在鲁迅文学院接受专业的文学训练,成为文学的“黄埔系”学员。现在柳岸已是周口市作协主席,对文学有着更多自身以外的责任,即对于一个地域的文学发展,有了更多的职责。她的写作也从业余状态,变得更职业化。一次,恭逢文学盛会,乍然看到多时不见的柳岸,她那天的披肩长卷发,瘦腰身的黑绒长外衣,不禁吸引了我的目光。回首看,不知不觉间,柳岸已是文坛中人,在文坛已走过经年,连衣着风格也已悄然改变。

  谈到《浮生》这部长篇小说的创作,可以看出来,柳岸更具有了专业的写作姿态和水平。柳岸从与自身生活相关的写作中脱出来,将这部长篇小说从所熟悉的当下乡村题材拓展开来,目光直视中国纵深的社会变革。同时,她还精于构思,着力塑造了能立于文学画廊里的人物。这部小说内容厚重,选材独特,在中国土地上具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可衍生出诸多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而小说在写作上的优长,也颇值一提。亦即小说对人物的剖析,是透过一种可挖掘的性格的“眼儿”,往深里探究,并以阔大的社会生活为背景,让人物在更大的舞台上表演,展露出一类人物生长的性格因素,又同时揭示出更深层的社会原因,扩展了小说的丰富性。

  《浮生》在《莽原》刊发时,我曾为之写下的导读,也可以大致概括出这部小说的总体面貌:

  此长篇小说从一个人的一生,抽丝剥茧式地演绎出一个人物性格的内核:投机。或许与中国特有的某种文化相关,或许与某种生存环境相关。小说没在结构的技巧上用力,而是从设置或取材于真实人物的特殊性格入手。无论其时有的积极一面抓机遇,还是负面地算计投机,人物跟风易舵地多端变化,也折射出时代的变迁。无论人物在底层的挣扎,或处于高处的风光,试图以善变把握自己的命运,终归没逃过命运的“算计”。一个投机者的一生,其经历既荒唐,不乏有趣之处,又饱含耐人寻味的深意,给人以警示,引发了人们对人性及社会和文化的深层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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