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郁
凌保生名甲朗,字叔炳,又字保生,号光远。清末民初西华县人。因酷爱石榴,院中植五棵,读写之余,树下赏玩。且仿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作《五榴先生传》,人以五榴先生称之。
五榴先生其祖父凌晓渠、父亲凌怡堂都曾在直隶做官,《清史稿》皆有传。五榴先生幼年聪明好学,6岁时随祖父任上学古文,甚得夸奖,9岁时文章常使文人雅士叹服。17岁入黉门,列西华县秀才第一。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德操,一时名闻乡里。
后五榴先生出外求学,曾先后在项城莲池书院,开封大梁书院攻读。在开封,其人品文章深得主讲人黄子寿的称赞。督学为之写下“九皋鹤鸣,空谷白驹;亮拔不群,为今无双”的评语,文名享誉开封。
其文采虽引人注目,但性情耿直,尤好借文发挥指陈时弊,落第后亦不听劝说,我行我素,终未能中举。友人之《凌保生先生传》述其“秋闱屡荐,而终被刖,先生毅然不肯稍自贬损也”。
五榴先生一生虽未入仕,然其以读书著述为好,以整理文章为己任,尤其注重收集西华明朝末年理寒石、胡湄园和刘海鹤三位节义之士的诗文,始编《寒石诗文集》、《湄园诗集》、《海鹤传》,而后再汇编为《西华三先生集》。年龄稍长,五榴先生致力于地方史的钻研,代表作有《续中州人物考》、《中州文献》等。其一生不治产业,却有万卷藏家。每见名人字画,诗书善本,志在必得,精心保护,以求传世。文人绅士中,五榴先生被誉为中州收藏第一家。
五榴先生中年丧妻,专心于著述及诗文写作,费心劳神又自得其乐。友人多次劝其续弦,但决意不娶。为应付媒妁,以“三子皆孝顺,何必续娶后妻致家事烦扰”为由请辞,终不再婚。
民国以后,袁世凯和徐世昌皆仰五榴先生的学问和为人,曾先后征召他出山襄助,但其毫不动心。然为修西华县志,地方公推五榴先生任主持,其欣然应诺。从搜集资料、定体分例、起草编章,直至总纂其成,几年间呕心沥血,勤苦不辍而积劳成疾。1923年9月,其三子被闯入县城的土匪劫走,其时五榴先生贫病交加,更无银钱赎子,但仍心系县志,抱病执笔。今看西华县旧志,书前赫然印有“编辑主任凌保生”字样,不仅使人叹息。
次年,五榴先生去世,享年68岁。
友人祭文曰:“生在世家,为贵公子,不慕豪华,淡泊明志,枕藉经史,学问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