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沙颍文艺
 
 
 
2015年6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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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通达之人
——王猛仁先生印象
李静宜

  几年前,一直不太关注散文诗的我,开始对散文诗有了感知和兴趣,还是源于与猛仁的结缘。在刚接手《莽原》时,因是想对刊物的版式风格有一些变化,一次偶然的机会,便促成了在后来将图画配诗文的形式,再现于刊物的版式上。其实,在之前,也曾看到过有刊物或书籍的上面,以诗文配图画而相映成趣的刊印,但说实话,那时还是较少去认真地细读与品赏的。而当猛仁的散文诗过来,出于工作需要,一篇篇的审读时,不意间,却成了猛仁散文诗热诚的读者了。

  以往对散文诗的认知,也没更多去探究,以为散文诗,差不多就是美文一类的吧。比如,诗意的浓郁,文字的华美,在散文诗这样的文体里,还不算罕见的。当然,猛仁的文字,还要更胜一筹。但却又以为,一方面,形式美的东西,毕竟多浮在表层,表面的外在的壳,总是还不能替代内容的深层意义;另一方面,又感觉散文诗这样的文体,因更见美文的特性,其华丽丽的外衣,难免如质地光滑的丝绸,难挂住触抚的手,往往,一掠之下,就滑了过去了。但读猛仁的散文诗意识到,以往对散文诗的文体,还是有一些偏见的。

  其实,也是很久以来,一路在现实人生中走过,自己心境已渐老,似乎美文这一类的文体已载不动我这暮气的人了。但读猛仁的散文诗,不想,却不时地,又会被诗文里的一些句子和意境,触发了年轻时的感动,有一种久违的心境重现,让人不由地重又体验起了年轻时的心动频率。这种感知,是很让人欣喜的一种阅读体验。不论怎么说,向美向善,总是人的天性。在这里,美已不只是美的形式,而是已赋予了具有感染力的内涵,是一种有着实质性内容的美好了。阅读品味,沉浸其中,自然,尽享着文字给予的愉悦。比如,《冷香》:梅林静好,独见你的素衣,像梦中期待许久的影子,来了,又去了;暖阳和缕缕梅香,透过窗帘,照在我疲惫的身上;几乎被忘却的那份虔敬,终日厮守在呓语里。

  猛仁生长在农家,从军、从文,自然也有着以他的人生角度观察社会、认识世情的感知。其实,不像是小说或散文的艺术形式,写作者个人的生活阅历有不少可以储备的素材,较大容量地呈现于小说、散文的文体里。诗文是凝练的,在一种短制的文体里,它更多是呈现了生活中所捕捉到的一些灵感,表现瞬时的心境、感觉和意象。然而,这些诗文聚合起来,形成气象,其内容又是纷繁和丰富的。

  从猛仁的诗文里,我们读到了在他多年的人生跋涉中,他视艺术为圣洁的一种执着,及面对现实与艺术的冲突,视艺术为精神支撑的一种坚守。比如,《春读》:岁月尘封了多少斑驳的记忆,只有对艺术的操守,还那样刻骨镂心地,让我们共同沉醉。

  还有猛仁穿过浮华,所表现的对乡土的依恋和对质朴人性的回归。比如,《童年》:早想躲开尘世,走进属于我的村庄,西岗下的那捧黄土,是我今生处世的唯一依据……这些文字都传情地表现着作者的乡情、亲情和大自然之情。

  当然,猛仁更多的诗作则表现了他对美好爱情的一种永恒期待和浪漫追求,且是情感满溢的。读着猛仁如此为数不少的爱情诗歌,有时又会不由地会心笑,想着,猛仁还的确是多情善感的,那真情流淌的文字,豪气与柔肠并具,热辣而浪漫。

  看猛仁的书法,也能感受到与他诗文相近似的风格。比如:笔锋间的力量,潇洒又舒展,不刻意的随性,放得开的一种气韵。总之,是在观览之下,给人一种熨帖的美的感觉。便想,一是,猛仁到底是有着诗文的积淀来做支撑的,故而书法便少了匠气的生硬;二是,也见出其做人的豁达,一种率性本真的性情。其实,千百年来,阅览那些书法大家的履历,也多是有着较丰富的艺术人生的。有一句关于创作论的老话,即水管里流出来的是水,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此话永不过时。这说明的正是一种常识。因无论做文做书法,都不是无本之源。艺术的本质,就是创作者将个体的思想、认知、情感和性情的对象化。创作者心脑中有什么,笔下手下就会出来什么,不会有从天上掉下的空溟之物的。

  其实,意到即行,也是猛仁的个性特点,没有那么多刻意,也没有那么多束缚。感觉到了,即见成果。那么,作为读者,我们也有幸得到了这一份馈赠,一套洋洋大观的九本诗文集。

  非常欣悦,此套诗文集,让我们更多见识了猛仁经年抒写的诗作和评论文字。通读这套诗文集,品诗,赏文,识书法,也自会有不少心得的。而同时,读一套诗文集,又会对著者本人有了更全面的认知。比如,其诗文集里意蕴浓郁的诗句、情感充沛的文字、幽深灵润的意境,让我们更多体察了著者漫漫人生中的点点滴滴感悟。而其墨海放歌,笔墨的灵动、表达的舒展及气韵的饱满,则又让我们更深体味了艺术的相通之妙。并由此,得以更切近地认知猛仁,感叹诗文、书法收获俱丰的猛仁,的确是艺术上的一个通达之人!

  (作者系著名文学艺术评论家,河南省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莽原》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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