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沙颍文艺
 
 
 
2015年7月1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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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丘壑
王猛仁

  我想用你诗的羽毛埋葬我锈蚀的回忆。

  沉重的日子凝成的夜的残缺,覆盖不了天空中微微张开的湛蓝色的欲望。一次看似孤独的行走,已经在时光的崖面上,围着我无眠的夜,做着死亡的畅想。

  我突然觉得,无论夏日的风来自何方,无论我的诗歌搁置在哪里,似乎总也唤不起沉沦的绝望。

  从透明到浑浊,从单独到复杂。一张密密的时间之网,筛滤过:青春、盛名、喜乐、财富、愁苦。

  原本固有的矜持与哗腾,打湿在无雨之夏,封藏于冰雪之冬。

  持久的麻木与不屑,让漆黑与沉寂压碎。清晨温柔的嘱托与黄昏祼露的悲情,随着五月躲过的词语,潜入亘古的荒原,宁静而宣泄。

  我不再是一匹顶着阳光淌过夜色的骏马。我在黑夜里流落、浪迹。

  唯留下苦涩的时间和沟壑纵横的掌纹,穿过尘世,在故乡的黄土地上,观赏风吹麦浪的惊喜。

  当夏日挂起濛濛细雨,久已失去的花雨伞,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午后忽然醒来,任一袭灰色的凉意飒然逼近,沁入沉默了千年的心。

  雨歇过。有一朵花开了。遮蔽了开满谎言的夏天。

  夜,终于打破沉默。家乡的田埂没有被杂草垄断。

  正午的阳光融化了露珠。我的诗句被一次次沐浴之后,携着太阳,在低处飞翔。

  我不会回忆往昔的一切,只将颤抖的思绪全部晾干,收入心底,不再翻动。

  思念陷进一杯酒里。到处是红花生长的声音。似有放不下的心事,在灵魂里回荡。被灼烧的目光,依然轻拂着心的丘壑。

  我想做一个跋涉的歌者,沿着远方炊烟指示的方向,把乡思放牧田野,让母亲倚门时最后一次听到的鸟的暖语,滋润着我与日俱增的缅怀与焦虑。

  曾经熟悉的身影,不分昼夜的站立。漂泊的泪水,从你无措的眼帘中滑落。深情如故的滋味,在稚幼的回忆里有刚刚觉醒的鸟的嘶鸣。如今,它已整整地陪我跨过56个年轮。只剩下一段距离,像一种错觉,一而再的,遥相呼应。

  独自走在梦幻的边陲,早已将辗转于幽谷断岩的太阳风,从理智的深处拽出来,用半生拼搏的汗水,挂在回望故乡的眼角,在默默的念想中,等你前来破译这隐藏的火焰。

  总有浸透快乐的场景,滑落在受伤的孤岛。总有不安和焦灼的眼神,伫立着,孤独着,从心底向着远方,守着风云变幻的天空。让那张绝世、孤寂、冰冷的脸,莞尔一笑。

  往事起伏不定。多少色彩斑斓的联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旋转着心头的明月。

  一页页诗笺密密麻麻,记录着坎坷岁月的惊叹。那时,只能一个人守着黄昏,看夕阳吻别晚霞,听海浪在梦中拍打寂寞。

  站在时光的背后,透过残垣的裂缝,我愿意把有限的精力揉进诗歌,把孤独绽放成微笑的花朵,像是昨夜梦中蝴蝶,远远地走进,窥视你玫瑰般的美丽。

  五月的翅影,深入无边的心灵。我用半生堆积的诗,踩着碎石,望着蓝天,在不能记忆的地方,欢歌,起舞。这里捕捉的每一句,都是我血脉活生生的跳动;这里付梓的每一章,都是我心灵沉重的颤抖。

  现在,我释然了。站在星群的水边看鸟。远方的眸子,充满了清澈的好奇。

  当鸟在我面前起飞时,我的心只剩下一根羽毛,在故乡的上空,轻飞,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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