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口历史文化追溯之八
□ 王爱民
捻军突破贾鲁河防线及以后数次剿捻的失利，加上遭到清廷的严厉斥责，曾国藩受到很大的打击，以病请假一月，在营调养，寝食不安，没有胃口，日见消瘦。曾国藩住在周家口北岸的覃怀会馆。他的厨师是从湖南带来的，专门给他做饭。看到曾国藩这个样子，想给曾国藩调调胃口。有一天，其厨师闲逛到南岸的大十字街菜市口，偶然与周家口有名的沈家豆腐作坊卖金钱绿豆饼的挑夫相遇。这位湘籍厨师，追随曾国藩多年，半生走南闯北，确实见过许多世面，什么海参、鱼翅、燕窝、猴头不曾见过？今天面对沈家担挑上出售的黄澄澄的金钱绿豆饼，却一时傻愣双眼，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拿起一片闻闻，一股浓郁的豆香味，掰开尝尝，味道沁人心脾。厨师略加询问，即摸出一些碎银，买了一些，匆匆而去。回到覃怀会馆，过油一炸，便为曾国藩当天的午餐添加了一道菠菜烧豆饼的素菜。那天，曾国藩忙于公务，腹中有些饥饿，乍见面前的一盘素菜，灿如金钱，绿如翠柳，心中好奇，不由夹起一片送进口中，细细品尝起来。试想，这位两江总督平日里什么山珍海味不曾吃过，偏偏今天这一口烧豆饼，外焦里软、满口喷香，让他不由得连声叫好。细问这是什么菜，厨师告诉他是金钱绿豆饼。看曾国藩喜欢吃，厨师便让沈家豆腐作坊每天送来3斤上好的豆饼，配上鸡脯鸭掌高汤，细细煨烧，滋味甚好。遇上曾国藩官场应酬，这菠菜烧豆饼竟成了一道不可或缺的主菜，多次获得曾国藩同僚们的交口称赞。同治六年（1867年）正月，曾国藩离开周家口时，其厨师还专门带上几斤。据说，沈家金钱绿豆饼，后来收录进了曾氏家常菜谱。到了清光绪年间，沈家沈福祥之子沈贵安在周家口南岸西新集街，租占门面，正式挂牌，打出沈家豆饼老店的招牌，并用一个圆形的木雕金钱图案，作为标记，刻于门店之上，还请人写了一副对联刻成匾额，挂在大门两侧，上联是：沈家老号金钱为记；下联是：钦差大臣赞不绝口；横批是：质优价廉。沈家豆饼老店公私合营后，改名为周口豆制品加工厂。改革开放后，沈家后人又恢复沈家老店老字号。川汇区文化局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在通过该项目申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之后，又着手为其申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保护项目。
曾国藩是湖南长沙湘乡人，湖南地处南方，环境温热，当地人自古就有喝米酒的习惯。曾国藩在周家口时，剿捻不顺，整天心烦意乱。当时正值酷暑盛夏，天气炎热，曾国藩不由想起家乡消暑解渴的米酒来，于是命厨师做一些米酒，以此来抚慰其思乡之情。然而，酿制米酒光发酵就需要一天一夜，更难办的是当时并未携带酿制米酒用的小曲子，想马上满足曾国藩的需求谈何容易。厨师急中生智，马上到集市上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卖米酒的店铺。周家口地处中原腹地，也是南北文化的融合地带，包容性很强，周家口人既有北方人的剽悍，也有南方人的细腻；既有北方人的憨厚，也有南方人的精明；生活习惯北方有的周家口有，南方有的周家口也有。比如，南方的米、北方的面在周家口都叫主食，也叫饭。南方人想吃米，在周家口随处都可以找到，但北方人到南方想吃面条却不容易找到。曾国藩的厨师走出覃怀会馆，向南沿路打听是否有卖米酒的店铺时，路人皆指向当时临河而建的“实诚米酒铺”。这个米酒铺的创始人叫王诚，他借鉴南方米酒的酿制方法加以改进，精选上好的糯米、清澈的沙颍河水、细密的酿制容器，酿制出的米酒酸甜可口、味道独特，因此在周家口很有名气。于是，曾国藩的厨师直奔“实诚米酒铺”，一眼就看到小店旁边的树荫下已坐满了喝米酒的人。走进店铺，一股米酒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为保证不出差错，曾国藩的厨师先尝了尝米酒的味道。据说，当店主王金福端出一碗米酒放在他的面前时，曾国藩的厨师眼睛一亮，只见米粒漂浮如珍珠，汤色白中透青犹如琥珀，绝不似一般米酒酿制的米成块而且出酒很少的那样，不由为之叫好。想那厨师曾跟曾国藩南征北战，自是在饮食方面造诣颇深，端起碗来喝上一口，便觉酸甜可口、齿颊留香，味道与江南米酒比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声声赞叹中，曾国藩的厨师连喝了两碗，一碗清纯的米酒，一碗米酒打鸡蛋。最后，他提了满满一罐米酒匆忙赶回覃怀会馆，给曾国藩做了米酒鸡蛋汤。当时的周家口正值盛夏，酷热难耐，曾国藩正为剿捻之事心神不安、虚火旺盛，此时，一股熟悉的米酒香味飘然而至，一碗米酒下肚，便觉神清气爽，一种思乡之情油然而生，连声感慨：“周家口的米酒，家乡情啊！”随后，厨师又端来了一碗米酒鸡蛋汤。乍看碗中，米酒中有一个包裹严实的荷包蛋浮在碗中，曾国藩感叹地说：“真是一碗金玉珍珠汤啊！”喝下去，剿捻失利带来的烦恼一扫而光，曾国藩兴致很高，随即赋诗一首：“白玉如银金做心，珍珠恰似念乡人，炎炎夏日有清凉，上苍为我定乾坤。”这首诗尽管不能代表曾国藩一向严谨认真的行文风格，但却被很好地流传下来。也许是想缓解一下压抑的情绪吧，曾国藩问起米酒从何而来，待厨师告诉他“实诚米酒铺”时，曾国藩不禁感慨：“实诚，做人之根本也。我泱泱大国，虽遭内忧外患，却依然保持此等民族高贵品质，实乃我大清之幸、民族之幸也。”从此，“实诚米酒铺”每天都会把上好的米酒送到覃怀会馆，曾国藩的餐桌上又多出一大碗汤来，那就是“金玉珍珠汤”，米酒也就成了曾国藩每餐必不可少的食品。据说，不久后，曾国藩还专门派人向当时“实诚米酒铺”的店主王金福请教米酒的制作方法，并以书信的方式寄回老家。
品尝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