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08年11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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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振威

  ■小说

  五台乡年轻漂亮的女乡长蔡记梅遇到了一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麻烦事。

  蔡记梅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宣传部工作。机关工作多清闲啊,蔡记梅放着轻轻松松的机关工作不做,偏要下乡。下乡就下乡呗,年轻人应该多加锻炼,她下乡偏偏选了最偏僻落后的五台乡。

  蔡记梅下到五台乡后一心扑到工作上,经常披星戴月地深入田间地头、农家庭院搞调查研究。我们每次见到她,她都是脸上淌着汗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获,在她的指导推动下,五台乡二十个行政村村村有项目,庄庄奔小康:有的建养殖场,有的建农产品加工厂,有的培植花草果木,有的建塑料大棚种植反季节蔬菜……五台乡一年一变样,三年大变样,将贫穷落后的帽子扔到了爪哇国,一跃成为县城经济实力最强的乡镇之一。

  在县政府安排下,电视台记者采访了蔡记梅。当记者问她为什么要下到贫穷落后的五台乡时,蔡记梅颤着声说,五台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也是我常常梦牵魂绕的地方。二十八年前,我的养母在五台庙会上捡到了我。我的亲娘在五台,我的根在五台……

  电视台播放采访录像后,蔡记梅的麻烦事就接踵而至了,一下子有七个年迈体弱的老人说是蔡记梅的亲娘,不由你不信,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事真有点麻烦了。承认吧,谁也不会有七个亲娘,明显有冒充的;不承认吧,可能会落个不孝的名声。

  蔡记梅遇到了麻烦事,我们这帮老同学绝不能袖手旁观。同学聚会中,我们纷纷给她出主意、想办法,以便使她早日找到自己的亲娘。

  见面的时候,给你甜蜜温馨感觉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握手的时候,手心发热、手在颤抖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分别的时候,走了好远,蓦然回首,仍在痴痴望着你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生病的时候,流泪最多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朝夕相处中,从不索取,只是默默陪你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跟你长得最像的那人是你的亲娘。

  我嘿嘿一笑说,你们六人啊,都是弱智,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科技有多发达吗?搞亲子鉴定呗,这一鉴定不就水落石出知道谁是亲娘了?

  小田却板着脸对蔡记梅说,流走的是岁月,流不走的是醇浓的亲情。她当初就不该抛弃你,抛弃你后理应找你。现在你发达当乡长来找你了,要我看啊,都不认她们,免得给自己增加负担。

  蔡记梅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微笑,甜甜地说,她们七个啊,都是我的亲娘。

  看我们如坠五里雾中的傻样,蔡记梅深情地说,她们都是孤苦伶仃的老人,她们肯认我当闺女,我就把她们当作是我的亲娘,好好地孝敬她们,让她们安享晚年。

  下乡三年,蔡记梅白皙的脸变红润了,丰满的身子变苗条了。蔡记梅以前就美,现在是更美了。我当初真是有眼无珠,唉,恨不追求未娶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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