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时间走得太快还是我怠慢了它,没来得及回眸,转瞬就到了一个岁末年初,突然意识到自己又长了一岁,尽管内心是多么的不甘,但时间毕竟不能任人左右。寒风瑟瑟,树木好像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满地堆积着厚厚的落叶。风过,叶舞,翩然而下。只剩下看上去有些单薄的树干,还倔强地耸立在人行道的两旁。看着擦肩而过的人群,顿觉有种无声的呼唤在催促着我前行,并有千种思绪在其中。
人民商场附近的麻雀群又开始了它们的舞蹈,一群群一片片,在领头麻雀的带领下盘旋在城市上空。它们看似混乱,其实则有条不紊,忽而上,忽而下,一个漂亮的转身,就会划出一弯优美的弧线。它们欢呼着,雀跃着,两群麻雀看上去就要相撞,更近一步的时候,却又蓦地分散开来,惊险程度足以让人赞叹。耍完一阵后,它们开始放歌枝头,用那种独特的咏叹调,“叽叽喳喳”地进行交流了。树永远是它们的家。
麻雀们似乎永远没有烦恼和忧愁。而人类呢?人类的世界多么烦乱不堪啊!睁开眼的同时,每个人就开始扮演多重角色,并且每个角色所赋予的责任都是不可推卸的。大多数人会认为角色越多,时间越不够分配,一益则一损,人们往往把不同角色对立起来,既相互牵扯,又相互排斥,最终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试想,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麻雀的乐观精神立足于天地之间。
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与我们的生命紧紧相连。可是时间还意味着什么,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标尺。像生命一样宝贵的时间贯穿了我们的一生,影响着我们的命运。而此刻这些富含哲理性的东西,只是在我脑海中稍瞬即逝。
回家。路灯开始了它的工作,因为有光,城市的街道很快辉煌了起来,车水马龙般的车流熙熙攘攘,霓虹灯眨着它们暧昧的眼神。路旁的幢幢大楼里,每家每户都或多或少亮着一盏灯,有橘黄色的,有银白色的,像母亲慈爱般的眼睛,像恋人期盼的眼神,在催促着归家的人不断加快脚步。每盏灯的背后都会有一户人家,而每户人家都会有一段故事,这故事大同小异,都在诉说着所谓的“生活”。
早早收摊的小贩,骑着叮叮当当的板车往回走,生活的艰辛和磨难,让他们不愿再提及收入,他们宁可跟同伴一起诉说一日的见闻趣事。路旁还有一辆架子车,车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灰暗的老婆婆。一会儿工夫,一位风风火火的老大爷健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食品袋,边走边说:“老婆子,快趁热吃吧,刚出炉的。猪肝凉了,就不好吃啦。”可以看出,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雕刻出一道道沟壑,跟那个老婆婆的脸如出一辙。在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只剩下清一色的黑,跟车上卖剩下的煤灰几乎一模一样。老婆婆张开她那没剩几颗牙的嘴大吃起来,边吃边问老大爷为何不吃?一听说他刚才吃过,老婆婆立即如获至宝似的,用两只手捂住了食品袋,连说要回家带给孙子吃。老大爷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嘱咐架子车上的老婆婆坐好后,自言自语说:“咱们回家。”
“回家”也在感召着我加快蹬自行车的速度,那暖暖灯光的背后,也有等待着我的家人。不管我们走多远,心中的思念总在相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