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09年2月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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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灯笼
■李洁

  又快到元宵节了,大街上、商店里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电动的、夜光的,应有尽有。而我内心却深切怀念小时候的纸灯笼。

  小时候,姨妈很疼我,每到寒假、暑假时总会接我到她家住一段时间。而在迎来新年之后,我就开始等着过元宵节了,因为到了这一天,就能见到表哥给我糊的纸灯笼了。

  表哥的手很巧,把高粱秆劈开,左一拧,右一缠,一个有模有样的灯笼就扎好了;然后用白纸画上好看的图案,糊到扎好的灯笼上,两边各穿一根线,随便找根棍子系到上面,灯笼就做好了。元宵节这天,把家里的蜡烛找来点着,先在底座滴几滴烛泪,趁热将蜡烛焊到上面,然后我就挑着灯笼兴高采烈地找小朋友炫耀去了。走在路上,往往会看到很多闪闪点点的烛光映照着乡间的小路,像极了忽闪忽闪的萤火虫儿。那时的小孩儿大都会聚一堆比赛灯笼,女孩儿的灯笼秀气点,一般是纸糊的,上面有的画上画,有的剪下香烟盒上的仙女图像粘上。也有的男孩子找个大萝卜挖个洞,在里面塞上棉花,灌点棉油,找段绳子当灯芯,点着了火挑着也是灯笼。有时玩在兴头,会有调皮的大孩子对我说:快看,灯笼底下有糖稀,我就挑高灯笼弯腰往下看,灯笼一歪蜡烛就倒了,很快就把纸灯笼烧成了灰。这时我就该哭着追着让人家赔灯笼了,一直到那人答应再给做一个才会善罢甘休。

  那时的农村,一到晚上,到处黑漆漆的,用电的不多,顶多在做饭的时候亮一下灯,还一点都不亮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端着碗到外面聚到一堆儿吃。到了晚上,谁也看不见谁,只听见大家边说边笑夹杂着呼噜噜吃饭的声音。有一回我提着灯笼在外面和小朋友玩游戏,不知被谁的脚绊倒了,嘴巴一下磕在一块凸出的台阶上,灯笼从手里摔落了,我急着爬起来拣灯笼吹蜡烛,也没觉得怎么疼,一摸嘴却少了颗牙,这才使劲大哭起来。幸亏那时小还没换牙,要不,就没有现在整齐的牙齿了。

  今年过年,我去表哥家里,客厅里一下装了四个日光灯,按下开关,屋里亮堂堂的,就连门口也装着路灯,小孩子在晚上玩也不用担心天黑摔倒了。表哥的女儿五岁了,我给她买了带电子芯片的灯笼,看着她挑着灯笼满院子跑,我感叹,她现在是否有我当年挑着纸灯笼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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