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坤

　　福建惠安的一项教育“惠民工程”，近来困扰了不少人。甚至让它所设定的直接受益者——当地初中毕业生，感到迷茫和痛苦。这样打着“惠民”旗号的政策，叫得越响，说的越好，往往越应该引起人们去仔细分析和判断。

　　这是件什么事呢？原来在惠安当地，教育部门为了配合经济发展，培养所谓的技术人才，强行“保送”初三还没毕业的学生去读职校。读职校有没有前途，那是智者见智的事情；但要不要搞“长官意志”，搞摊派似的任务指标，要求各个中学输送学生去读职校，则显然是不对的。惠安县中学１６岁的小蔡说：“老师和家长说我读书没有前途，反复劝我到职专来读。”这哪是为孩子的前途着想，分明是在摧毁一个人的自信和尊严。

　　尽管从政策制定者来看，“保送”简直就是赐给那些成绩不好的孩子一条光明的出路，但其实执行起来，不仅学校喊苦，家长和学生也不满意。那么是不是这个由官长指明的道路不够好走呢？是不是如果保送上重点高中、保送上大学，家长和学生就该喜笑颜开呢？这里就涉及到如何去认识“政策”的问题。

　　当然，选择接受如何的教育，是公民的权利和自由。有好的政策去引导，去提供机会，固然妙极。但我们也知道，政策在出台前，没有不说自己好的，但好坏只有实践起来才知道。有好政策，就会有坏的政策，这个好坏不在其初衷，而在最后造成的结果。历史上以善意为出发却造成不良影响的例子比比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结果是好的就叫好，结果不好就抱怨。首先必须认识到，人为制定的政策，肯定有盲点和边界。我们应当在政策要不要制定及如何制定上来多思考、多完善。一旦政策通过，不管好坏大家都得一起承受。

　　所以回到惠安这个“惠民工程”，它要不要制定、如何制定，一没有做社会调查咨询各方意见，二没有民主性的决策过程，而是用行政强制的手段来进行，自然“不得人心”。

　　从这件事我们也看到，“惠民工程”的逻辑，不能是管理者从高往下的恩惠，否则多半会造成“拍脑袋”的决定，给予或收回尽在一念之间。我想，“惠民”对中国人而言，该多是管理者把手缩回去，放权让利，而非多加一只手去摆布民众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