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郭坤／文
李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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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７年年底，７０岁的王灿云４次跳入冰河中救出一家老少７口人。
２００８年，王灿云被授予“周口市道德模范”荣誉称号，并入选“中国好人榜”。
近日，王灿云荣登“全国第二届道德模范”候选人之列，我市仅此一人。
２００９年６月１９日，《人民日报》刊登了３１７名全国助人为乐模范、全国见义勇为模范、全国诚实守信模范、全国敬业奉献模范、全国孝老爱亲模范五类候选人名单及先进事迹，接受全国人民的投票。在这３１７名全国第二届道德模范候选人中，有一位唯一入选的周口人，一位来自老子故里鹿邑县的普通农民，他叫王灿云。
王灿云是谁？因何荣登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之列？
王灿云只是周口市鹿邑县唐集乡套犁王村一位普通村民；一位不愿给孩子增加负担平日里主要靠放羊维持生活的普通农民；一位为长期在外打工的３个儿子轮流看家守房的普通父亲。就是这么一位普通的农民，却义无反顾地４次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救起了落水的一家三代７口人。当时，王灿云已经７０岁了，而且患有严重的肺气肿、气管炎等多种疾病。
“我死了比人家死强，救出来一个都值。”
６月１９日，鹿邑县唐集乡１８个行政村１２０多名村代表集中在乡政府学习王灿云先进事迹。会场内，记者没有找到本应是焦点人物的王灿云。一位乡干部将记者领到与会场一墙之隔的乡财政所，指着戴着草帽独自蹲在门口的一位老人，告诉记者：“他就是王灿云。”
瘦骨嶙峋是王灿云给记者的第一印象。看到记者，王灿云扶了一下墙站起来，向记者迎了过来，沟壑密布、写满沧桑的脸上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他握着记者的手，乐呵呵地说：“你看看，大老远还让您跑过来。俺不会说，会场就不进去了。”
握着王灿云的手，记者明显感到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挽起的衣袖、卷起的裤管让王灿云干瘦的小臂和小腿展现在记者眼前，老年斑清晰可见。“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现在４３．５公斤，救人那年比现在还重一些呢！”和记者肩并肩站在一起，王灿云笑着说：“不是有点驼，俺比你高，一米七以上。”
很难想象，面前这位微微驼背、瘦骨嶙峋、多病体弱的古稀老人曾将７个人从冰河中救出。但是他，的确做到了。
时间回溯到２００７年１２月５日下午４时许，王灿云像往常一样在村南河坡附近放羊，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河里传来急促的呼救声。王灿云立刻跑到河边，发现老少７个人在河水里浮浮沉沉，原来是一辆载着老少７人的机动三轮车翻进了河里。７０岁的王灿云见状，也顾不得脱衣服和棉鞋，一下子就跳进２米多深的河水中。１２月份的天气，河水已结冰，冰冷刺骨。王灿云的身体在水里很快变得僵硬起来。他用尽力气去拽落水的一位妇女，可脚下一滑，摔倒在水中，呛了几口水。他重新站稳，在岸边一位放羊妇女的帮助下，把其中一位妇女拉上岸。随即，王灿云又跳进河中，去救几个小孩。此时年老体弱的王灿云已是筋疲力尽。他拼尽全力把小孩往岸上推。就这样，他先后４次跳进河里，救出４个年幼的孩子和３名妇女。
救人之后，患有肺气肿、气管炎等多种疾病的王灿云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哆嗦，再加上当时正患重感冒，冷水一激，几乎失去知觉。闻讯赶来的村民把嘴唇冻得发紫的王灿云拉上岸，赶紧为他生火取暖，才使他慢慢缓过劲来。
王灿云回忆起救人一幕时，只有寥寥数语。然而当时是什么力量让他毫不犹豫地跳进２米多深、冰冷刺骨的水中？又是什么意念让他拼劲全力托起７个人生的希望？面对记者，王灿云朴实但却令人震撼的几句话解释了这一切：“啥也顾不上想，人掉河里了，扒出来人命最要紧。”“我活７０岁了，掉进河里的人还年轻，还有几个小孩。我死了比人家死强，救出来一个人都值。”
“都是靠地吃饭的人，人没事就中，花那钱干啥。”
套犁王行政村距唐集乡政府有二三公里的路，用王灿云的话来说，“就那么近，自己走过来就行了，村干部非要驾驶摩托车送俺来。”事迹会结束后，王灿云盛情邀请记者到他家里“喝碗凉茶”。
准确地说，王灿云老两口有３个家。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孙子孙女也都跟着父母，王灿云老两口便轮流在３个儿子的家住，顺便帮儿子看家守房。为了不给儿子增加负担，王灿云平日靠放羊维持基本生活。前几天，老两口刚从老二家搬到老大家。
由于平日缺少壮劳力，家里多少显得有些杂乱，堂屋也即卧室，两张床随随便便地摆在这里。一块玻璃牌匾醒目地放在堂屋正中央的桌子上，牌匾的两头上方挂着两条绶带，一条上面写着“周口市道德模范”，一条上面写着“中国好人榜”。
王灿云指着这块牌匾说：“这是被救的那家人送来的，可惜上面写的字被俺擦牌匾时用湿毛巾给擦掉了，可惜了。”不过，乡干部却替王灿云记住了上面的字：“风格高，心地善，救人灾难；积阴德，构和谐，益寿延年。”
除了这块感谢匾，被救者家属当时还给王灿云送来酬金，以感谢救命之恩，不过，被王灿云拒绝了。
救人后，王灿云穿着滴着水的衣服回到家。老伴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问：“你咋弄成这个样子？”王灿云说：“我跳河了。”老伴急了：“咱儿都没在家，俺又没惹你生气，你有啥想不开要跳河？”不爱说谎的王灿云这才告诉老伴是跳河救人了。
老少７口人被王灿云所救后，被救者家属打心眼里想好好表示谢意。第二天，被救者家属就带着５００元钱找到王灿云家。对此，家庭并不富裕的王灿云婉言谢绝了。见王灿云坚决不要酬金，被救者家属便要给王灿云送感谢匾，问其姓名，王灿云执意不说，并告诉对方：“都是庄稼人，花那钱干啥。”被救者家属还是从村子里打听到王灿云的姓名，给他送来了感谢匾，王灿云才不得不收下。
“又是送钱，又是送匾，俺救人又不是为了钱，都是靠地吃饭的人，人没事就中，花那钱干啥。”王灿云说。
因为跳河救人，受到冰冷河水刺激的王灿云病了一个多月，在村子里的卫生所没有治好，后来到唐集乡卫生院治疗才有所好转。
“这不是俺一个人的成绩，是大家的功劳。”
王灿云见义勇为、冰河救人的事迹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２００８年，王灿云被授予“周口市道德模范”荣誉称号，并荣登“中国好人榜”。近日，王灿云被列入“全国见义勇为模范”候选人。６月１６日，鹿邑县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向王灿云同志学习的活动，号召全县１１６万鹿邑人民向王灿云学习，学习他见义勇为、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的可贵品质。
面对获得的这些荣誉，王灿云谦虚地表示：“当初救人的时候，哪里想到还会获得这么多荣誉，再说当时大家也都赶过来帮忙，这不是俺一个人的成绩，是大家的功劳。”
“当时若不是大家救俺，俺说不定活不到现在。”王灿云说：“大家知道有人落水，都跑过来帮忙。俺有肺气肿，救人的时候被冷水一激，就喘不过来气，浑身还直哆嗦，在大家的帮助下，才救起最后一个人。俺还是被大家从水里拽上岸的，当时俺被冻得都没知觉了，大家赶紧生火让俺取暖才缓过气来。”
“人被救上来之后，大家生火的生火，拿衣服的拿衣服，俺记得当时拿的衣服穿都穿不完。村里还有一个人以为人没救完，也跳进河里去捞呢。”王灿云重复说：“都是大家的功劳。
“这都是些小事，提它干啥，其他人都会这么干的。”
７个人偶然落水让这位古稀老人“偶然”成为全县、全市乃至全国瞩目的英雄模范。不过，记者从套犁王村民对王灿云的介绍中了解到，王灿云老人经常乐于助人、见义勇为。也正是被王灿云视为平常的这些小事、这种习惯，让这个“偶然”成为必然。
提起王灿云，村民李言坤是交口称赞，说他人老实、心眼好，经常不顾危险帮助人。
李言坤回忆起几年前村民王兴云家失火的事。２００５年的一天夜里，王灿云起夜，发现邻居王兴云家失火。他赶紧跑去叫门，可睡在屋内的王兴云听不见。王灿云只好一边救火，一边喊人。王兴云家周围围了许多玉米秸，玉米秸如果把房子引着，后果将不堪设想。王灿云拼命把玉米秸扒开，自己的眉毛被烤焦了也全然不顾。结果，连累带熏，患有肺气肿的王灿云一下子喘不过来气，坐在地上十几分钟才缓过来。在闻讯而来的村民帮助下，大火才被扑灭。
李言坤还讲起王灿云从偷狗贼手中抢狗的事。２００７年秋的一个下午，村里人都下地了。王灿云看见从村子里出来两个年轻人，拖着一条死狗。王灿云意识到这是两个专门药狗的偷狗贼，于是便不顾生命危险一边追，一边喊。不明状况的偷狗贼吓了一跳，丢下死狗就跑。王灿云背起狗便往村子里跑。没想到俩偷狗贼见只有一个老头，又追了过来。年老体弱的王灿云跑得喘不过来气，瘫坐在地上。最终，死狗还是被抢走了。
回想起这些事，李言坤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他今年７２岁了，从俺记事起就常听村子里的人讲他做的好事。他还把自己唯一的挡寒棉衣送给别人，把看病的钱借给有困难的人，就连村外大桥被大水冲塌后，他没事就守在桥边看着，生怕不知道的人出意外。”
记者在王灿云面前提起这些事时，王灿云却一个劲地说：“这都是些小事，提它干啥，其他人都会这么干的。”
“这次救人，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能在那种天气又是年已古稀、疾病缠身的情况下舍己救人，是包括俺在内的很多年轻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李言坤由衷地说。
“救人这件事让俺获得这么多荣誉，确实让人高兴，可俺觉得这是俺该干的事。”结束采访时，王灿云一直将记者送至村口，最后诚恳地对记者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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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表彰活动组委会于６月１９日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妇女报》以及中国文明网、央视网、人民网、新华网、中国网、国际在线、中国日报网、中青网等网站刊登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名单和简要事迹，进行社会公示，接受群众投票。公示和投票日期是６月１９日至７月１９日。
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表彰活动组委会对各地推荐的候选人进行了认真审核，确定全国助人为乐模范候选人６４名，全国见义勇为模范候选人６１名，全国诚实守信模范候选人６４名，全国敬业奉献模范候选人６４名，全国孝老爱亲模范候选人６４名，共３１７名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
公众可在填写报纸选票、网上投票、手机投票３种方式中选择其中任何一种方式投票。投票时，公众必须填写投票人真实姓名和身份证件号码。评选坚持公益性原则，不收取任何费用。手机投票除正常短信通信费（每条０．１元）外，不另外收取任何其他信息费；同时，手机投票的全部通信费将由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捐赠给中国志愿服务基金会。本次评选活动坚持群众自愿投票原则，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包办投票、指定投给特定候选人等弄虚作假行为。群众投票结束后，主办单位将委托国家统计局指导和监督计票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