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心灵驿站
 
 
 
2009年6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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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鞋的记忆
■朱国杰
昨日重现

  我初中毕业那年暑假的一天,母亲拾掇废旧物品卖破烂,我看见了一只旧胶鞋。这个旧胶鞋,使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1979年冬,我上小学一年级。一天夜半时分,下起了雨,后半夜又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我早晨上学时,地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我慌忙头顶一条破麻包,穿一双已补了四五个补丁的大人穿的浅腰胶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和雪水去一公里外的村办小学上学。由于我们老家的田地是出了名的老淤泥地,受雨水、雪水的滋润和人们不停地踩踏,原本坎坷不平的土路早已泥泞不堪。就在我兴致勃勃地快步走着追赶前面的小伙伴时,突然脚下一滑,右脚原本完整的胶鞋鞋面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这时,我才走出村子半里路,可回家也没有鞋更换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拖拉”着不堪重负的胶鞋,一步一滑地向学校走去……

  到学校时,第一节早自习已开始十来分钟,同学们正在背诵刚学过的课文。我怯生生地喊了声“报告”,伴随着老师一声“进来吧”,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座位前,掏出课本,趴在泥台子上,融入了朗朗的读书声中。

  一开始,由于刚走了二里多路,我的脚还热乎乎的,可到了早自习快下课时,因胶鞋里灌满了泥水,光着的小脚简直就像在泥水里泡着。加上穿得单薄,我冻得嘴唇发紫,小腿直打颤。这时,正在领着同学们读书的班主任孙成仁老师看见了,他疾步走过来,关切地问:“娃儿,病了吗?”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当他看见我脚上的鞋时,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只见他放下教科书,蹲下身子,把我的脚从胶鞋里拉出来,倒去鞋里面的泥水,又从教室后面拽来了麦秸,把我的脚擦干净,然后在鞋子里面再垫上一层。

  “这下该暖和了吧。”他关切地让我把脚放进去试试,我顿时感觉暖和多了,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冰凉的感觉。

  在第二节课上,我听得最认真,忘记了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

  放学时,孙成仁老师又找来一些麻布,认真地在我的一对鞋面上绑了一圈又一圈,系了一道又一道,把对学生的爱牢牢地系在了一双鞋上,也系进了我年幼的心里。还别说,我在回家的二里多泥路上,无论泥水再多再粘,也不曾把我的鞋粘掉。

  这事儿虽然过去了近三十年,现在想来,心里仍热乎乎的。孙成仁老师和蔼可亲的笑容和他弯腰倒泥水、绑胶鞋的情景总浮现在我眼前。这件事常常激励我,今生今世要做一个有爱心的人,做一个乐于帮助别人的人。

  我还想说,孙成仁老师,您现在的生活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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