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妈妈唱着这支古老的歌谣哄我的女儿入睡,我清楚地记得这也是我学会的第一支歌谣,是奶奶在青灯下教我的。乘着歌声的翅膀,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青灯下那温馨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我出生于1980年,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记忆中,家里只有两盏名叫洋油灯的土制灯具,灯头如豆,灯光昏暗。到了夜里,全家人有星光借星光,有月光趁月光,点灯只是很偶然的事情。有邻居来家里串门儿或在农忙时节,妈妈才舍得把灯点上。大人们常常是边聊天边忙手中的活儿,纳鞋底儿、缝补衣服,我们小孩子则借着微弱的灯光用手对着墙壁做成小狗、小兔、小羊等各种形状。农忙时节,大人们常常忙到很晚才从地里回来,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妈妈便点上灯开始为我们做饭,豆粒般大小的灯火常常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母亲那疲倦的脸庞依稀可见。几乎每次都是没等母亲做好饭,我们便坐在灶火边的干柴上睡着了。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还亲手做了一盏煤油灯。一天夜里,我起来解手时点灯,一不小心把灯打翻了,爸爸为了惩罚我便让我做盏煤油灯。我从大娘家找来一个带铁盖儿的药瓶,在瓶盖儿上钻个小孔,把一缕棉纱用铁皮裹起来做成灯捻儿,然后把它插入瓶盖儿上的小孔,给瓶子里加一些煤油,一个简单的煤油灯便做成了。
后来,我和哥哥先后入学,晚上我们便在煤油灯下写作业。由于煤油灯冒出的烟熏得厉害,我们的鼻孔里常常沾满了油灰。爸爸便特意从县城为我们买了一盏绿色玻璃做成的煤油灯,灯台晶莹剔透,造型也十分美观。灯台上面有几个花瓣似的齿,灯芯被藏在了里面,灯的明暗可以用一个旋钮来调节。因燃烧充分,亮度较好,煤油味也较轻,罩上灯罩又能防风,点着后整个房间都被照得通亮。时间长了,灯芯上会结出火红的灯花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妈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灯花,那灯又一下子明亮起来。妈妈对我们说,结灯花是很好的征兆,只要我们用心读书,一定会考上大学吃上商品粮。
1993年春,电力施工队来到村里立杆架线,乡亲们得知村里要通电,都主动过去帮忙。记得我家通上电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兴奋极了,在院子里蹦来跳去疯到深夜。哥哥说将来他要当电工,我的理想是去发电。虽然当时电力供应十分紧张,村里经常停电,但与以前用煤油灯的日子相比,大家已经感觉很满足了。1997年9月,我背上行囊只身来到郑州电专求学。我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刻苦学习供用电技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给更多的人带去光明。
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变迁,如今,大街小巷霓虹闪烁,万家灯火灿烂辉煌。
“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忆儿时。”我终于如愿当上了电力职工,在历经城乡电网改造和“户户通电”等工程建设后,回首往昔,感慨万千。灯的变迁不正是改革开放30年的缩影吗?在我们追求光明享受幸福生活的同时,我想我们更应该感谢指引我们走向光明大道的那一盏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