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亮起了鱼肚白,狡黠的晨晖调皮地钻进我的窗缝,游蛇般掠过我酣睡中的脸庞,暖暖地将我从追忆童年时光的甜梦中惊醒。
耳畔是父亲拉门的声音,接着便是那辆跟随了他25个年头的自行车发出的“吱吱”声。母亲也起床了,尽管才5点多。他们从来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儿时的记忆里,父亲很少有7个钟头的睡眠时间。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他平时很少有过城里人所谓的午睡。记事以来10余载一直如此,我不知道自己年纪轻轻,为何白天总要睡上一会儿,即使是在课堂上。
“干活时眼皮儿灵活点儿,别老掏力不落好。看人家老李,重活没干多少,工头还老夸他。”这是母亲对父亲的提醒。
打我懂事那天起,母亲少不了对父亲的嘱咐,甚至多于对我的唠叨。可父亲从来都没有回应过她,只是闷声不响地干活,他向来是村里公认的“老黄牛”。
那辆老车也跟着父亲的咳嗽干涩地“吱”了一声。父亲已经推车走出门外。
“几点钟回来吃饭?”母亲明知故问地冲着远去的脚步声问道。
“工头啥时候说放工……”
话音未落,已听见老车的车轮吱吱地转走了。
窗外的一切又静寂下来,我习惯性地伸伸那副年轻却疲惫不堪的皮囊,慢慢地从被窝中爬起来。已听不见母亲不厌其烦的问话,也没了父亲简短的回答,又是繁忙的一天。
屋洞里的麻雀早已觅得早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学会觅食的幼雏兴奋得叽叽喳喳地叫着,开始了它们新的一天。
(宣地伟 郸城一高晨曦文学社 辅导老师 于素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