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春,人民日报社的“三反”、“五反”运动开始向高层发展,报社举行干部会议,一些干部纷纷对范长江的“官僚主义”作风提出意见和批评,其中包括对培养“社会活动家”的看法。有一条意见是批评范长江将母亲接到北京来生活,是要母亲逃避“土改”。
提出意见的人以部门负责干部居多,语言激烈。他们大多在抗日战争中参加革命,影响也比较大。这些信息都向胡乔木报告了,胡乔木看到意见很多,也很尖锐,就派黎澍到人民日报社调查,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澍到报社找了一些人调查,把各种意见归纳起来,认为主要是关于工作方法上的问题。后来黎澍向大家作了一个说明,特意指出,对范长江的历史中央是清楚的。他工作方式方法上的问题,有些问题大家提的有道理,就要改进;有些问题是提醒他注意。关于他接母亲到北京来生活的事,中央是知道的,那就不是问题。
黎澍把情况向胡乔木作了汇报。根据上级的意见,范长江在人民日报社的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既然大家有那么多意见,矛盾那么尖锐,而且挑明了,那么就让范长江在编委会上作检查。
在编委会议上,从人民大学回来的范长江作了两次检查,总编辑邓拓也在会议上向他提出了意见。胡乔木等发现许多意见还很尖锐,一时之间难以调和,于是决定将范长江调走,换一个工作岗位。至于做什么结论的事情,后来不了了之。
1952年6月,范长江调离人民日报社,也从此离开了新闻工作岗位。从这点上来说,不能说不是范长江的一个悲剧。
《人民日报》创刊40周年的时候,范长江的同事、老部下何燕凌写了一篇文章纪念范长江,谈到了范长江离去的原因“也许是由于急切盼望‘大转变’早日彻底实现,也许是由于他性格中本来就有些粗暴和锋芒毕露的因素,也许还由于同志之间因经历不同而有某种误解,他对人的批评有些过于尖刻,伤害过一些好同志。而当年在报社‘三反’运动中,大家在气头上对他的批评也不尽公平。这些都已是历史的陈迹,而且在长幅的画卷上只不过是微微几道擦痕,曾经身历其境的同志早都可以释然于怀了吧。”
随着时光渐行渐远,人们纪念范长江时,当年曾激烈地提出过意见的老记者陆灏对朋友感叹:“当年长江对老同志有些过分,而我们这些老同志对长江也有些过分了。”这当属肺腑之言。(本报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