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都喜欢往钱看,谁不希望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口袋装满。为了挣钱,大家都虎着眼睛向钱追。我却跑岔道了,一头钻进了故纸堆,不务正业地码起了文字,着了魔似的喜欢。
码文字——或者叫写作。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行当?曾经有人问过我,不好回答。说我闲得无聊也好,还是说我徒有虚荣心也罢,不作辩论,因为我自己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喜欢?毋庸置疑,现在社会干哪行不挣钱?惟独尤其像我们这些业余码字匠没出路。尽管时有拙文见诸报端,然终不能养家糊口。发了财的亲友劝我:别耍了,我们一起出去发财不好吗?嗨,还真是放不下。夜阑人静,睡到半夜里爬起来,憋不住就把肚子里的墨水往桌子上倒。
滚热的被窝就这样被我掀冷了。我老婆可不乐意了:“神经病啊,你?”
我呵呵一笑:“这个你就不懂了。”又跑起来,这回倒好,妻不再说什么了,“啪嗒”一下就把门给锁上了,不让进了。嘿嘿,我只好流放在外。
好歹我码的那些字,给用上了。别人也许不屑一顾,我见到那些样报、样刊,像是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拿起来,贴在心口上暖烘烘的。一高兴,就没了记心,不再感到腰酸腿痛的,不再感到精神上的压抑,一切都轻松起来。
寒暑易节,冬去春来,不知不觉中在文字堆中摸爬滚打有些年头了。昔日里穷得叮当响的毛头小伙子,外出几年摇身一变成了大款,开着他们花几十万元买来的小车,风光地在家乡的村子里兜着圈子,看着叫人羡慕,看着叫人嫉妒。大款们一高兴,就要喊人吃饭,我也被请去了。请是请去了,红嘴白牙的,总不好意思老吃人家的。不想装葱,可一摸口袋傻了,掏出来的竟是一支秃笔和几张破纸,呵呵,什么也没有。羞得我转过身去由他们说去吧。尴尬中,就听有人说:“行哎,这几年老朱把文章洒得到处都是,真是看不出来。我们光挣钱,肚子里那点墨水早就撂给老师了。”呵呵:有我的吧,你们也有缺失的东西。一反常态,私下里我偷着乐。
总算没有白写,钱虽然没有捞着,码字还是得到了大款们的肯定,朋友也赚了不少。手写稿的那阵子,由于热心的朋友呵护着,先是认识了裴东升,接着便认识了彭老师、赵业胜、王娟、黄平等朋友,后来又和市里的作家协会、报社、杂志社的同志们混熟了。自2007年11月买了电脑,朋友就更多了,来我家的可能几桌都坐不下。有了朋友,就多了份见识。尽管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但是却有共同的爱好;我傻,那些朋友也傻吗?自我否定后,我就安心了。更为让我感动的是:前几年,四川有个副省长辞官不做,回家耍笔杆子去了。是不是当官太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在他的“文章千古秀,当官一世荣”说法中找到了理由。
这个世上竟然有这么多的朋友热爱文学,喜欢写作,我还有什么理由可说的?码字不算丢人的事。
几天前,同事们说起我们巢湖的贪官周光全的事,听着听着我就想到了自己;庆幸自己没能当上大官,说不定哪一天我心一黑,像周光全一样会蹲大牢的。呵呵。这么一想,心情就开朗多了。
真的要感谢写作了,是写作释放了我的自由空间,是写作帮我找到了归属,增添了生活的乐趣,是写作让我丢掉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