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心灵驿站
 
 
 
2009年12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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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打工生活
■唐运华
昨日重现

  告别学生时光已十几年了。那时我的所思所想,与现在相对照,真让人发出人生如梦的感叹。我上中专时的一个暑假,那时正流行打工。在一位要好同学的怂恿下,我俩来到沁阳市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打工,凭自己的力气挣钱,不再向父母伸手,是多么让人兴奋和快乐!

  刚到建筑工地的第一天下午,工头指着一大堆石子,说把这堆石子装上车给三块钱,问我们干不干。我认为自己有使不完的劲,说干。可是刚干一会儿,同学的动作便迟缓下来,我也感到力不从心。不知坚持了多长时间,那一大堆石子终于被我们装完,我们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我们住的工地是一个筒子屋,地上铺个席便是床。地上席挨着席,晚上屋内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劳累了一天,我很快入睡。

  我和同学在工地上做小工,就是拎泥兜子,搬砖头。

  从没出过重力,上场不久便累得受不住,一天下来我浑身像散了架。工头说,你们以前没干过活,干上两三天就适应了。

  我努力坚持着,每拎一桶水泥,都像拎着千斤重物。每天我都焦急地盼望着下班。一天中午下班后,同学听说我发烧了,便埋怨怎么不早请假,他立即代我向工头请了假。

  下午,别人都去上班了,我在屋里休息。休息了一会儿,我便拎着同学带的一本《郁达夫散文》往工地西边走去。西边是个岸边芦苇茂密的小河,很多水鸟在芦苇上空嘎嘎地叫。我坐在草地上,满耳是悠扬的蝉鸣。郁达夫的《一个人在途中》,写他的儿子龙儿之死,看了让人心生悲凉。不想看书了,我便坐那里呆看西天的彩云,夕阳慢慢落下,金色的光辉笼罩周围,让人不由得想起遥远的家乡。

  一天,我起得很早,其他人还在梦中,也不知几点,我决定出去跑步。顺着工地向西的土路向前,我已辨不清路的方向,眼前只有灰白的路。路过另一个工地,高架着的白炽灯泡把附近照得白昼一样。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东边的天色开始发白。于是我往回跑,等我回来洗过脸刷过牙,筒子屋里的人才开始起床。我们的工地上没有电视,晚上,我便到邻近的工地去看电视。那时正热播《新白蛇娘子传奇》,每当片头曲《千年等一回》响起,我便为白娘子的痴情所感动,心想,人世间真有这样的痴情吗?

  工地上的生活单调、寂寞。有个40多岁赤红脸的山东人偶尔唱几句豫剧,他嗓音悠长,颇有韵味,常赢得工友们的喝彩。他的豫剧,算是工地上的一大娱乐节目。

  打工期间,工地上有时会来一名技术员。那技术员一来,工头便会热情地迎上去。技术员指着才垒好的墙评头论足,工头满脸堆笑连连称是。我很羡慕那技术员,想着将来自己毕业后能不能也像技术员一样,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沁阳,原来是狼牙山五壮士之一宋学义的家乡。阴天下雨时,工地会放假休息,我们便来到沁阳市城里玩,烈士陵园是我常去瞻仰的地方。

  在工地上干了一周,我开始想家,便问工头我们每天的工钱是多少。工头含糊不清地说,这只能到时候算账,除了饭钱看能剩多少,工钱尽量多开点。

  我决定回家,同学没阻拦,他继续留在工地干。最后,工头给了我50块钱,算我这些天的工资。同学把我送到沁阳汽车站,我们挥手告别,我7天的打工生活从此结束。现在回想起那段打工生活,心中仍充满深深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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