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09年12月3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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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祥
小说

  我邻居陈伯是位国企退休职工。退休后的陈伯没有什么爱好,硬要说有什么爱好的话,那就是他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到市场里转来转去。没谁知道也没有谁去关心陈伯整日把时间用在市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伯去市场的时间多是在下午。每天下晚班回来,我几乎都碰到手提着一大袋鱼笑眯眯地往回赶的陈伯。平时难得见到陈伯笑容的我,每到这时我都会有意或无意地和陈伯相视笑笑。那天又见陈伯提着一大袋鱼笑眯眯地往回走,心想陈伯为什么那样高兴呢?于是我远远就问,陈伯,今天有什么收获?陈伯笑呵呵地说,又买到物美价廉的海鲜啦!说着将手中的那袋鱼往我眼前一晃,那神情仿佛跟人家中了什么大奖一样幸福。但我发现陈伯的那袋鱼好像都不怎么活蹦乱跳了。于是我又说,陈伯,下午的鱼不新鲜了,下次还是早点去买吧。我老婆中午买的鱼拿到家里总还是活蹦乱跳的呢。然而,陈伯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低头快步往家走去。

  一天,妻子单位组织外出旅游,买菜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的身上。平时很少去市场买菜的我,趁下午上班无所事事之际,骑着摩托车独自偷偷地到市场看看,没想到一进市场就见陈伯正围在一群人当中看海鲜。

  我见了陈伯,忙说,陈伯,那么早,这回可买到新鲜的海鱼了。然而陈伯却突然把脸转过一边去当作没看见我似的。我自知无趣,于是就进入市场转了一圈,这时正好又碰上一位久违的老朋友也在市场转,于是就聊了一会儿。到我买好菜出来一看时间竟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所以就急急忙忙往回走。没想还没走出市场就看见邻居陈伯正在那里手舞足蹈小孩子似的说着,到了到了,终于等到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我急忙跑过去看。陈伯旁若无人似的嘴里还在说,到了到了,终于等到了!我忙问陈伯,什么到了?你终于等到什么了?这时,陈伯指着眼前那几条在盆里努力挣扎的翻着白眼的鱼说,你看那鱼快没气了。

  怎么搞的,这陈伯莫不是疯了:那鱼快没气了关他什么事?当我往旁边看时,只见装鱼盆的旁边一块纸牌子上写有几个大字:死鱼半价。顿时,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的天,退休的陈伯为能吃上物美价廉的海鱼每天竟然要在市场等上几个钟头!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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