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山
有时,你要去别人不愿去的地方,要吃别人不敢吃的苦,要爱别人不大爱的风景,你因此才有希望取得意外的收获。
在我人生记忆的长河里,最使我难忘的是2000年8月有幸和《军事月谈》的记者们一道去西藏高原采访。
出发的那天早晨在下雨,我们带着一颗好奇的心从成都向西藏挺进了。车在平原奔驰了半天才上了高原路。踏上那片神奇的土地,每到一处都可见到世界上最美的画面,但高原缺氧带来的身体不适也随之而来。从成都到邦达,有几千公里的险峻公路,其间要翻几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大山。我们的“三菱”越野车行至海拔5100米的雀儿山最高处时,轮胎爆了。我本来贫血,加之高原反应严重,我四肢软得像棉絮,脸色苍白。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认为不到西藏雀儿山更是非好汉也!记得来西藏前,医生就嘱咐我身体贫血是不能上那么高的山的,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可我不能就这么倒下呀!我一定要把在“生命禁区”官兵们甘愿吃苦、无私奉献的感人事迹告诉内地的人们啊。我们顶风斗沙,硬是挺了过来……
整整五天的旅程颠簸,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昌都地区的邦达机场。来的当天,迎接我们的是狂风加大雪,与成都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在海拔4300米,氧气只有内地一半的邦达机场呆了一天,由于缺氧,我的身体开始加速虚脱,吃下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晚上,陆续有战友看望我并询问我是否坚持得住。面对这些被强烈紫外线蒙上一层非洲人色彩并且在世界屋脊上顽强工作的战友,我想说,你们来时不也要经历这一关吗?不也挺过来了吗!我坚信,我会挺过来的!
昏睡了几天后,身体慢慢有所好转,我开始了采访,开始拍摄我所需要的素材……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走机关,下连队,不知不觉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月。
在这里,我尝到了因缺氧而一步三喘气、半夜被憋醒的滋味。更体会到了这里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云雾绕山在脚下,常年风雪雷交加的滋味,也有幸体验了一下西藏官兵的生活,但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所以,面对这里的苦,我只能用西藏官兵的话来回答:对这里的一切无所谓苦,无所谓不苦,只要有勇气应付一切,那么,苦,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