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心灵驿站
 
 
 
2010年3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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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一摇沉淀的爱
■张 玲
人间真情

  一位多日没见的朋友打电话约我去饭店边吃边聊。朋友聪明、漂亮,衣着讲究,谈到情感问题她总结说:爱得太久,疲了,怠倦了,不论友谊、亲情、爱情都会沉淀,只留浮在上面的淡水,时光的流逝让沉淀的爱淡而无味,必须常常振动一下,才有味道。《菜根谭》里读到:人生真味只是淡,平淡入妙的境界没有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功夫积累是达不到的。我也是刚刚品味出情感平淡的妙处。

  家中老爸不能走路已经三年了,最近因为脑障,目光痴呆,吞咽食物又慢又难,哥嫂建议去医院输液。我抛开所有事情,每天到医院照顾老爸。母亲说:“有你在这,我心里好受一点。”真是的,我都40岁的人啦,怎么就没有人到中年的感觉呢?内心深处还觉得自己青春年少,尽管走在街上遇到不少孩子叫“阿姨”,在家里女儿顽皮地称我“老妈”。此刻和父母相依相偎,安详地迎日出送日落,才猛然意识到,噢,原来是因为父母这份永恒的爱,让我的心一直年轻,是他们的殷切期待使我总感到青春依旧,是他们用爱堆积而成的唠叨,是这份沉淀的挚爱,让我感到生活中充满阳光,幸福无处不在。

  母亲说我老爸现在一顿饭只能吃五六个饺子。母亲的话提醒了我,平常女儿食宿在校,我和爱人极少在家包饺子,总是去超市买速冻水饺。看着苍老的父亲,眼前浮现出我儿时的画面,父亲端着碗弯腰喂我吃饺子,每吃下一个,他赶紧用筷子拨下一个,一边推入我嘴中一边说着:“再吃一个,再吃一个。”

  老爸年轻时是单位里很能干的业务销售员、会计,一身兼两职。记忆中,老爸总有着和善的微笑,来去匆忙的背影,麻利划动算盘珠子的手指。记得我12岁那年,我曾问过他整天忙什么?他笑着说:“爸在帮别人分忧解难啊!”

  时光无情,岁月匆匆,把老爸这一代参加过解放战争的人带到了耄耋之年。如今医院的老干部病房条件不错,可以自带厨具做饭。我买齐饺子料,在病房给父亲包素菜水饺。中午,我和哥哥扶起输完液的老爸下床。老爸虽行动迟缓,但心里还很清楚,他抬起头凝视我的脸,目光里流淌出喜悦。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儿女在父母眼中,永远是一幅百看不厌的风景画。

  素饺子下好了,我给老爸盛了11个饺子加一勺酸汤。他用颤抖的手接过了碗和勺。我安慰他说:“爸,你治疗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每天多吃一口会好得更快。”不一会儿,老爸将饺子全吃了下去,我心里暗自高兴。母亲也面带笑容地说:“好多天没吃这么多啦,真给闺女面子。”

  傍晚,从医院回到家,我兴奋地告诉爱人,今天老爸吃了11个饺子。爱人说,以后要多抽点时间去关心老人,照顾老人。这时,我回想起朋友的那句话,要经常摇一摇沉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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