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口,有两个重要的标志性符号,那就是沙河岸边两只很特别的牛，一只是坐卧在沙河北岸的镇水铁牛,另一只便是沙河南岸的奋进铁牛。镇水铁牛日夜守护着周口千万儿女的母亲河，奋进铁牛则引领周口千万儿女奋勇向前。一河两岸两只牛,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观，周口人为何与牛结下了不解之缘呢？让我们走近周口的母亲河——沙河，去探访这一秘密吧。
穿城而过的河流
古人说：“山不在高，有水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周口没有山，却有水，是沙河、颍河、贾鲁河三川交汇之地，孕育着周口灿烂的历史文化和文明。三川在周交汇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三川在周交汇后的东流河流叫什么呢？有说沙河的，有说颍河的，有说沙颍河的，已故的市政协文史委员公中午曾对此进行过考证，得出那条穿周口市区而过的美丽河流叫颍河的结论，但称其为沙河、沙颍河者仍然有之，我姑且称之为沙河。《周口地区水利志》记载,沙河发源于河南省鲁山县石人山,流经鲁山、平顶山、叶县、舞阳、郾城、漯河、西华、商水、周口、淮阳、项城、沈丘及安徽省界首、太和、阜阳、颍上诸县市，于颍上县沫河口入淮河。沙河从它的发源地开始，翻山越岭、曲曲折折地流到了周口。哗啦、哗啦、哗啦……沙河水昼夜不停地流淌着，幽幽地穿过周口市区，春夏季节，两岸绿草茵茵、树木苍苍，小船荡漾于水中，市民漫步在河堤，勾勒出优雅的自然生活画卷。它像一位母亲，用甘甜的乳汁哺育着周口的千万儿女；它像一首多情的诗，柔柔地倾诉周口人的梦想和希望；它像一首优美的歌，歌唱着一个关于牛的美丽传说。
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古时候，上界天河里有一条千年成精的火头鱼看中了沙河宝地，一天，它离开天河，降临到沙河，给沙河两岸的百姓带来了灾难。它先是大量吞食鱼虾，绝了渔民的生路。等鱼虾吃完了，它就给地保托梦，自称是河神，让两岸百姓每月给它进贡全猪全羊。更可恶的是，每年7月13日，它要求两岸百姓给它送一少女做新娘。如果不按它说的做，它就兴风作浪、掀翻船只、淹没庄稼，让两岸百姓无法生活。为了活命，两岸百姓只好忍气吞声地一一照办。
当地有个周财主，他看给河神上供、娶妻有油水可捞，便凭着自己财大势大把这一差使揽了起来。他通过向各家各户派款给河神买猪羊，克扣了不少银子。给河神选着哪家姑娘，哪家父母若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送死，可以掏钱买替身，周财主又从中捞到不少黑心钱。
年年给河神选妻，怎么个选法呢？大家议定听天由命，让所有年满16至20周岁的姑娘在一块抓阄，谁抓着该谁倒霉。说来也巧，这年抓阄偏偏被周财主的女儿抓着了。周财主既不想让自己女儿去送死，又不肯花钱买替身，决计叫他家的卖身丫环荷花顶替他女儿，这一来，可急坏了周财主家的牛倌牛娃。原来,周财主家养有49头牛，觅了个牛倌，也没大名，大家都叫他牛娃。荷花和牛娃都是穷人，同病相怜。牛娃不断帮荷花干重活，荷花经常给牛娃洗补衣服，天长日久，二人产生了爱情。
眼看离河神娶妻的日子越来越近，周财主便把荷花锁在屋里，日夜派人看守着，急得牛娃坐卧不安。这天，牛娃到河滩放牛，想起这揪心事，愁得坐在河岸边放声痛哭。牛娃正哭呢，忽然从旁边走来个白发银须的老人，这老人不是别人，而是太白金星。他下凡巡察人间民情经过这里，听牛娃哭得悲痛，便来问原因。当他听牛娃讲罢苦衷以后，劝慰牛娃说：“你且不必过于伤心，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人不该死有救星，到时候会有人搭救荷花姑娘的。”说罢飘然而去。
周财主知道牛娃和荷花暗中相爱，生怕给河神娶妻时牛娃闹事，便想先除掉牛娃。周财主先溜进牛栏偷去一头牛，牵到集上卖掉，随后到县衙告牛娃偷了他家的牛。衙役来抓牛娃，牛娃不服，周财主就当场数牛，谁料一数，49头牛一头也不少。衙役瞪了周财主一眼，走了。周财主不死心，他又把牛数了一遍，果然少了一头。他又去县衙告状，衙役二次来抓牛娃，牛娃大叫冤枉。周财主又能当场数牛，不料又是不多不少49头牛。衙役说周财主戏弄官府，把他臭骂了一顿，气呼呼地走了。
牛娃感到这事很奇怪，到牛栏想看个究竟。牛栏里有头牛来到他身边，用头拱拱地，突然口出人言：“牛娃你别怕，我是天上神牛，专门来帮你解除苦难的。”接着它便讲出了自己的来历，原来神牛是天河的牛郎指派到民间为民除害、成全牛娃和荷花的婚事的。
转眼到了7月13日，给河神娶妻开始了。周财主将新娘架到一个漏水木槽里，推向河心。不一会儿，木槽和人一起渐渐沉下水去，霎时河水翻滚，掀起滔天巨浪，忽见水面浮出一头巨大的水牛，只见它张开大嘴，“咕咚咕咚”喝起水来。不多时，大水牛把满河水喝了个净光。这时，只见河底现出一条怪头怪脑的火头鱼，边喘气，边不停地翻滚身子。大水牛用前蹄三踩两跺，火头鱼就皮开肉绽，一翻肚死去了。大水牛随即昂头挺腰，尾巴一拧腾空而起。当飞过周财主家上空时，只见大水牛后蹄一弹，将周财主的家蹬成一个大水坑，随之化作一股青烟向天空飘去。与此同时，“哗咚”一声，水又涨满了河。从此，沙河两岸百姓又过上了幸福安乐的生活，牛娃和荷花也结为美满夫妻。现在，周口市还有牛行街、荷花路呢。
为了惦念神牛的恩惠，两岸百姓兑生铁铸造了一头卧状的铁牛，在沙河、颍河、贾鲁河三河交汇处垒座台子，将铁牛头朝西安放在台子上。这便是周口镇水铁牛的最初来源。
镇水铁牛守护母亲河
传说中的镇水铁牛为周口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现实中，周口有无镇水铁牛呢？答案是肯定的。它像哨兵一样日夜坚守在沙河岸边，守护着周口的母亲河。
史料记载，清光绪初年，沙河屡次决口，水患深重。光绪四年（1878年），在沙河周口老桥上游左岸铸造铁牛一头，用来记载沙河水位涨落，汛期报警。民间传其为吞洪镇潮、保民平安、免遭洪水灾害的镇水神牛，有“铁牛喝水，沙河决堤”之说，意思是水位到达铁牛嘴边，沙河上游必决堤。老百姓利用沙河水位到达铁牛的不同位置来估计水量。新中国成立后，经测量，铁牛顶高为49.232米。铁牛身高0.5米，长1.1米，宽0.5米，为卧跪式正面牛，下面筑有高0.1米的长方形台座，刻有铸牛铭记。铁牛原座落在沙河、颍河、贾鲁河三河交汇处，民国二十四年7月（1935年）沙河老桥落成，始移于桥上游。《天下景》一书中记载：“周口有个铁水牛，亳州有个花戏楼。”由此可见，铁水牛也是周口的一大景观，附近的居民和船民对铁水牛有着深厚的感情。
文化大革命期间，铁水牛被视为“四旧”之物，任人毁坏，被砸掉一只角。1979年，开宽河道时，竟将铁水牛撤掉，作为废铁卖给物资局，后又转给一砖厂，最后卖给项城南顿铁工厂被化为铁汁。1982年7月，经省政府批准重建，将原来的铁黄牛改为铁水牛。现在，新铸铁水牛，顺卧沙滩，面朝前方，双角拱月，神态安详。汛期到来，它准确地提供安全标志，确保沙河无恙，铁水牛也被周口人供奉为吉祥之物，被亲昵地称为“沙河卫士”。民间曾流传着铁牛赞：“钢筋铁骨生性憨，奉令周口镇三川，似曾犹记龙王令，确保人民永安澜。”
奋进铁牛引领周口人奋勇向前
历史上，沙河曾是一条多灾多难的河流。它在造福于人民的时候，也给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据《周口地区水利志》记载，明代（1368—1644年）276年间，不完全资料统计，周口有大雨涝40年，黄河决口入侵27次，沙河决口9次，共发生洪涝灾害62年，平均4年一遇。清顺治元年至宣统三年（1644—1911年）267年间，不完全资料统计，周口有大雨涝62年，黄河决口入侵15次，沙河决溢37次，共出现洪涝灾害85年，平均3年一遇。中华民国时期（1912—1949年）37年间，不完全资料统计，周口出现大雨涝8年，黄河决口入侵9次，沙河决溢13次，共出现洪涝灾害21年，平均2年一遇。新中国成立后，沙河沿途人民逐年对沙河护堤加高，疏浚河段，每当洪水超过铁牛显示的警戒水位，周口人民便小心提防，基本上年年确保了沙河无恙。在周口，还流传着这样一首童谣：“亳州有个花戏楼，周口有座铁水牛。戏楼雕梁又画栋，水牛喝水万民愁！十年九涝灾不断，三条苍龙聚周口。神牛肚量有多大，不喝怎能硬按头！三牲祭品年年奉，洪峰汹涌照样有。一旦上游河决堤，田园家产付东流！望洋兴叹苦无奈，离乡背井四处游。如今大闸锁狂龙，空留卧牛闲无忧！”这便是周口沙河从古至今的真实写照。
也许是因为年年汛期，周口人民都以铁水牛来判断河水涨落的缘故，铁水牛很受周口人民的喜爱，成为周口人民心中崇拜和敬仰的对象，于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周口行署在新落成的滨河公园内又新铸了一尊大铁牛，大铁牛浑身发黑，油光发亮，牛角坚挺，双目炯炯有神，牛头奋力向前，尾巴甩起，四蹄后蹬，给人一种奋勇向前的感觉，所以大铁牛被称为奋进铁牛。奋进铁牛塑立时正是改革开放之时，象征着周口人在改革开放中拼搏奋进、积极进取的精神。如今，奋进铁牛已成为周口的标志。
寻访奋进铁牛的设计者
对于奋进铁牛,我们只知道它作为引领周口人奋勇向前的标志伫立在沙河南岸的滨河公园内,至于它有多重,是谁设计的,我们周口人却知之甚少。为了能了解更多的关于奋进铁牛的情况，记者走进了川汇区地方志办公室，但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记者接着又去了市档案局、川汇区档案局、市水利局，也是一无所获。后来，记者就到市公用事业局了解情况，该局一位不知姓名的人员知道记者的来意后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老人都退休了，这还真不好问。”但他很热心，就帮记者多方打听，得知是川汇区水利局负责的。这似乎有了一线希望，记者就骑车前往川汇区水利局。不料，川汇区水利局也是物是人非了，好在接待记者的年轻人也向单位的老同志打听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但只了解到当时是归川汇区政府管，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记者有些惊讶了，奋进铁牛建成于1990年，距今20年的时间，有关的一些情况就那么难了解，要是了解年代久远的真实历史那该多么困难呀。也许是越了解不到越感觉好奇的缘故，或许是不找到线索不罢休的执着，记者又跑到川汇区政府，与前几次的情况一样，人都换几茬了，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记者曾看过几期《周口文史资料》，留意到该书都是政协的文史委员编的，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川汇区政协。川汇区政协的方立民同志也是帮忙多方打听，可依然无所收获。也许是没找对地方也没找对人，记者未能找到关于奋进铁牛的更多资料，打算放弃采访了。蹋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记者采访无获归来时，碰到了单位的同事马月红，说起了这不成功的采访经历，她倒是说了一个人——雷鸣，是记者同事雷萍的哥哥。原来，雷鸣就是奋进铁牛的设计者。记者得知这一消息后，如释重负，欣喜若狂。我了解到雷鸣是河南省环境艺术所副所长、高级工程师，著有《环境艺术之边缘意义》等，曾主创新乡市凤凰山景区总体规划设计，主创周口市《铁牛城》雕塑，参与北京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群雕等。
奋进铁牛的设计者找到了，但采访并不顺利。因为雷鸣很忙，人又去外地出差了，记者选择了电话采访。雷鸣在电话中告诉记者，奋进铁牛属生铁铸造工艺，制作工艺很复杂，从绘制图案到按比例制作泥质模型，再到制作石膏模型，期间还要让市里领导审定，大概用了三四个月。石膏模型的身长约六米，高约3米。石膏模型确定后，接下来就是重要的铸铁工艺了。当时，他与全国各地的铸造厂，包括北京、武汉等全国的大型铸造厂联系，但这些铸造厂都不具备铸造这么个庞然大物的能力。后来，省铸造协会联系了郑州电缆厂铸造分厂。该厂为此专门开了研讨会，成立了技术攻关小组，把这一项目作为一项课题进行研究。在铸造过程中，雷鸣在厂里住了3个月，期间，要整修模型，还要对铸造好的铁牛进行防腐防锈等的处理。经历一年的时间，长约6米、高约3米、重达13.8吨的大型铸造工艺品奋进铁牛制作成功了。在当时，奋进铁牛是河南省最大的铸造工艺品。
尽管采访颇费了一番周折，记者最终还是了解到了铸造奋进铁牛这并不遥远的历史中的一些点滴情况，但愿周口人能从中对奋进铁牛有更多的认知，那样，记者会很欣慰。
弘扬牛精神
周口是农业大区，牛还是周口农民耕田的好帮手,是周口农民的好朋友。
牛是“六畜”之一，与人类的关系甚为密切。从遥远的古代，牛就与人类结下了不解之缘。相传,自伏羲氏从事畜牧业开始，即已普遍养牛，距今约有五六千年。早期人们养牛，主要是食肉、祭祀和役使。驯牛耕田犁地，大约自春秋始。伴随着人类文明进化的脚步，牛与聪明睿智的人类一起创造了灿烂的农耕文明。在漫长的农耕文明进程中，牛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就是在科学非常发达、机械化程度很高的今天，牛仍然是农民重要的生产资料，农业发展的重要力量，与人们的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牛勤劳温顺、任劳任怨，无私奉献，所以，老黄牛精神曾被世人传颂和推崇。
宋代诗人李纲在《病牛》诗中写道：“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这首诗道出了牛任劳任怨、别无他求的无私奉献精神。
清人叶士鉴有首《老牛叹》写得更是情真意切：“老牛代耕年已久，自问此生亦无负。但愿卖牛心莫起，老牛不死耕不已。”这是说，老牛累年耕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劳作不辍，辛苦不已。老牛自问这一生对东家一点也没有辜负，对得起天地良心，问心无愧，只盼着不要把自己卖掉，老牛不死还会不停地耕作。
当代著名诗人臧克家《老黄牛》诗赞曰：“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 刻画了不辞辛苦、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老黄牛的形象，对牛忍辱负重、辛勤耕作、任劳任怨的无私奉献精神描写得淋漓尽致。而鲁迅先生则把自己比作牛，说：“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血。”留下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千古绝唱。
位于深圳市委大院门前的拓荒牛雕像是深圳开拓精神的象征，拓荒牛精神激励特区广大干部群众创造了“深圳速度”、“深圳效益”和“深圳奇迹”；河北省邢台市又称“牛城”，反映了邢台人民对牛的勤劳、敬业、开拓、奋进精神的敬佩之情，同时也激励着牛城人民战天斗地、改造自然的雄心壮志。周口沙河岸边的两只牛也反映了周口人与牛的情缘，千千万万的周口人，正像铁牛一样，勤劳、勇敢、团结、奋进，一起建设周口的新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