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山清水秀,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绍兴,人杰地灵,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名士之乡。孟春时节,我乘兴绍兴一游,参观了久负盛名的鲁迅故里和闻名遐迩的兰亭景区及书圣王羲之晚年隐居并长眠之地嵊州金庭。这是一次文化之旅,是一次朝圣之旅。
鲁迅故里位于绍兴东南偶,是一处极具清末民初风貌的江南建筑群。这里的鲁迅祖居、鲁迅故居、百草园、三味书屋,古色古香,一如当年景象。重建于周家新老台门间的鲁迅纪念馆,朴素庄重,风格别致。与此毗邻的寿家台门、朱家台门、邹家花园等古老宅院修葺一新,粉墙黛瓦,庭院规整,池台掩映,亭榭错落,极具江南民居与园林情趣。鲁迅故居周围众多蕴含绍兴乡土情韵的建筑如咸亨酒店、士谷祠、恒济当铺、塔子桥亭、静修庵等文化遗存,分列其间,坊里概貌依旧,区内街巷、小河、老树、古井、石板路、石梁桥等,无一不是历史文化名城的证物。绍兴这方水土,多有鲁迅文学名著的创作之源和真实素材。
山水育人,人扬山水。绍兴出了文学巨匠鲁迅,鲁迅也给故乡绍兴增添了不少光环。“江南文化看绍兴”,这里就有鲁迅的功劳。今天的绍兴,不仅是一个独具特色的文化景点,还是一处学习鲁迅、研究鲁迅的课堂。徜徉其间,可以寻觅文化匠人的成长轨迹,体味鲁迅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环境,了解鲁迅笔下的越地风情,解读鲁迅不朽名著精华所在。在此观景览物,仰慕古迹,当有可读、可游、可赏、可思之感。
兰亭景区在绍兴市西南13公里处,它因王羲之《兰亭序》而闻名。东晋“永和九年(353年),岁在祭丑,暮春之初”,当时任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的王羲之邀集好友41人,“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以修禊事。“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他们引溪流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饮酒赋诗,得诗37首,编为《兰亭集》,王羲之即兴写下了墨冠中华的《兰亭集序》。从此,兰亭成为我国的书法圣地,成为文人墨客觞咏游览、述怀遣兴之地。
一进入兰亭入口,我们就为这里的美景所吸引,此时,王羲之笔下那脍人口的名句,即刻浮现在眼前:“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漫步竹林,先后来到“鹅池”、“父子碑”、“兰亭碑亭”、“流觞亭”、“右军祠”、“御碑亭”、“太字碑”和兰亭书法博物馆。站在这里,我们对兰亭和书圣王羲之浮想联篇。王羲之,出身豪门,却不纨绔,为父,清丽隽永,韵致绵长;为书,行楷皆优,千古垂范;为官,志趣超然,不囿俗羁。《兰亭集序》将一个才子的情感世界宣泄得淋漓尽致。那行云流水般的墨迹,倾倒多少文人墨客?即时即景现场写就的一篇作品,不意竟成千古绝唱!那多变的笔法,恰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酣畅的气韵,一贯千里,挥斥风云;飘逸洒脱的情致,雅韵蕴藏,妍美厚重。
绍兴,因王羲之等众文人一次盛大的风流雅集,使《兰亭序》成为一篇不朽的传世禊文,因此,人们记住了一个传统祭水的地方叫兰亭。在一个东晋的乡野,王羲之辞官弃郡携妻带子隐居山林,直至长眠,从而世人忘却不了一个神圣而值得永远追思的地方叫金庭。
从兰亭到金庭,山重水复,迢递百里,沿着王羲之当年走过的金庭古道,冥寂中闻到一阵阵翰墨幽香,倏忽觉得时光回到了永和年间。来到斯人曾经隐逸的金庭古居,怦然叩起这道幽邃的圣门,相见一位风尘外物、潇洒脱俗的书法老人。
金庭观坐落在风景秀丽的瀑布山下,这里的主要景点有书圣殿、雪溪书院(又称书楼)、墨池、玩鹅亭、鼓亭、王羲之墓、书画长廊和书法园林等。别具一格的王羲之故居与晋风纯正的王氏后裔聚居地华堂古树一起,成为一个以书法朝圣为主题、融寻幽访古、休闲观光、艺术交流为一体的江南文化旅游中心。书圣殿和书楼是金庭观中的主体建筑,这里记载着王羲之的生平事迹和王氏家谱,塑有王羲之和夫人及七子一女的蜡像,形态逼真,表情丰富,动作各异,达到了出神入化的艺术效果。书楼为王羲之归隐金庭后所建,当时,他常在这里与好友许言度、支遁等名士相聚,谈玄辩佛,写字作画,赋诗饮酒。羲之诸子也在此笃志修学、临帖学书,日后终成书道名家。据记载:王羲之曾在此楼供奉孔圣,号“祭孔书楼”。现书楼按清康熙四十二年金庭观图修复。书楼共有两层,具有书法交流和休闲品茗功能。楼内有名人字画供游人欣赏。王氏后裔还经常在书楼内举办书法学习班,培养了大批书法艺术人才。
金庭一隅,是王羲之人生最后的驿站,一代书圣的灵魂在这里长眠已1600多年。我们循序游览了墨池、玩鹅亭、鼓亭之后,来到了通往王羲之墓庐之路,两侧松柏青翠,显得幽深、漫长,浑如走在东晋的街头。青石垒成的一座圆型茔墓,在苍松古柏阴翳中经过遥远的时光冷藏,散发出淡淡的幽光。墓边的一块残石上记载着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和尚的弟子尚杲当年来访,惆怅之中化缘重修书圣之墓的史实。从隋唐跨越到明清的千余年间,慕名涌向金庭的墨客骚人留下了许多瞻仰遗迹和怀念圣人的诗文。“千古金庭洞,丹霞一径通。花光明永夜,水色湛长空。胜地沧桑里,仙坛渺漠中。登临兴无限,回首几春风。”唐代裴通的诗让世人看到了一个书法灵魂已经化为千载不朽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