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10年6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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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曹新旺
小说

  某市长大人,因贪污受贿入狱,心里不是滋味。“想俺堂堂市长,不就弄点钞票花花吗?居然让俺与抢劫犯共处一室,想当初俺睡总统套房时,还有美女相陪呢!让俺住这,叫俺怎受得了!”于是乎,他整天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与他同关一室的抢劫犯甲乙两人,盯着这位肥头胖脑将军肚的新兄弟,心里犯嘀咕:“到这地方来的,大都和我们鼠辈一样,没什么好鸟,但这位文质彬彬,又不像太坏的主,会是什么人物呢?”弟兄俩抵不住好奇,老甲问:“唉!哥们儿,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正闭目养神的市长大人,不屑地抬头看一眼甲乙哥俩,心说:“呸,你等鼠辈也配跟我称兄道弟,什么玩意儿!”但嘴里不由自主说出了一个“钱”字。甲乙两兄弟闻听此言,乐了:“唉呀大哥!缘分啊!小弟我们也是为了钱!同命,同病呀!但我们哥俩死活也没想明白,我们不过才抢了14块4毛钱,就被关进来了,亏呀!”

  一句话倒把这位市长大人逗乐了:“看来两位也够点背的,瞧你们抢的那点钱,不死定了才邪门呢?也是让钱给逼的吧,这才铤而走险。可见钱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唉,我也是,干吗非和钱较真呢?不过我可比你们强多了,我弄的钱数从来不带4字,都是6和8,但一不小心还是把自己给‘顺’进来了。”甲乙哥俩弄半天才知道眼前这位人物,忙说:“唉呀,失敬失敬!不知你大驾光临,得罪得罪,多多包涵!”

  哥俩继续唠嗑,说:“您老也是过来人了,您说说,这钱怎么弄才不咬手?我们哥俩就整不明白?”

  本就耐不住寂寞的市长大人来了精神:“这你们可就孤陋寡闻啦!你等是明着干,我可没你们那么傻。办公室一坐,一个眼神、一句闲话,自会有人乖乖把钱送来。凭什么?老子手中有权!凭老子能给他们弄到好处!”他好像回到了从前的主席台上,用手捋了捋有些零乱的头发,端正坐好说:“一位老板找我谈项目,我只说了一句‘我这个副职没多大权力,家里遇到个事什么的,手头就磨不开哟!还不如你们这些大老板好啊!’谁知那伙计一个信封就给了我5万!还有一次,我对一个老板说‘我最近想出去散散心,有兴趣一起去吧!’那家伙立刻就乖乖送上两万元。”

  甲乙哥俩听完叙述,两对眼珠子瞪成了四个鸡蛋:“我的个乖乖,我的爷!两句话就白套7万!”

  “看你们俩这熊样!井底之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初,我在某局当局长时,局里要买地建房搞工程,搞工程你们懂吗?”甲乙哥俩头点得像捣蒜一般:“懂!懂!懂!”

  “就这个工程,我一句话没说,那伙计见了我就给我一张卡和密码,你们猜猜卡里面有多少?”甲乙哥俩铆足了劲往死里猜了一家伙:“10万!”

  “再猜!”

  “20万!”

  “憨货!20万我能伸一个指头吗?”

  甲乙哥俩的嘴中间好像用钢筋棍顶住了一般,合不下来了。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只见老甲把脚在地上跺得咚咚响,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唉呀!唉呀!唉呀!我的妈!”老乙则用手把头擂得当当响:“我们他娘的算个啥!弄了14块4毛钱就给逮进来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以前有位被判了死刑的官儿说过,‘官儿当到局级,就没人能监督你了。’我刚当官那会儿,也曾把别人送的礼给扔出去过,但随着官越当越大,一次次得手,还平安无事,胆子也越来越大。现在想起来,像做梦一样,我真该有人监督才对啊!也许我不会到今天这一步!隔着墙头扔砖头砸住我啦!倒霉呀,倒霉!没办法,只好认了!不说了,不说了!”悔恨,写满他泪流满面的脸。

  甲乙哥俩听到此,大眼瞪小眼,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这位曾经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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