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10年9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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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升国旗
■尚纯江

  “儿子,起床。”

  “儿子,拿国旗。”

  “儿子,奏国歌。”

  “儿子,升国旗!”

  张国庆是一家商场的老板。每年国庆节清晨六时,张国庆会准时在家中的那根旗杆上,亲手升起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这是他20多年来铁打不动的规矩。在仙城,在家中升国旗的,唯独他一家。人们笑他,说他痴笑他呆。他总是一笑了之,照样在自己的家中升起那面五星红旗。

  张国庆原来是一个海防哨兵,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在那座杳无人烟的小岛上,他一呆就是十年。十年间,他升了十年的国旗,也守护了十年的国旗。不管多么恶劣的天气,他都要亲手升起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让那面红旗飘扬在祖国宝岛的上空。

  记得他刚上小岛时,连长告诉他,1975年,为了让五星红旗升起在宝岛的上空,一位老连长带领着一连士兵,在南越军队的枪林弹雨中,收复了祖国的宝岛。而那位连长和30名士兵的鲜血洒在了这个小岛上。国旗一旁的墓地,便是英雄们长眠的地方。他们虽然逝去了,却仍守护着五星红旗。

  其实连长不知道,那位把生命留在这个小岛上的老连长就是他的爸爸。爸爸去世那年,他15岁。

  18岁那年,他参军入了伍,穿上了绿军装,来到了爸爸长眠的地方,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年。十年间,爸爸陪伴着他巡逻、站岗、放哨,升国旗、守国旗。转业后,他在家中立起一个高大的旗杆,在旗杆上方升起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他知道,那面五星红旗的红色里面,有着先辈的鲜血。从此,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便在他家的上空猎猎飘扬。

  每年国庆节,他和儿子就把旧红旗换下来,升起一面崭新的五星红旗。

  那年国庆节,张国庆照例早早起了床,下意识地喊儿子,却发现儿子不在身旁。原来他的儿子今年考上了一所海军院校。张国庆这才想起了老伴。老伴李霞早把一面崭新的五星红旗拿在手中,等待他的号令。他的老伴原来也是一名士兵。他不禁哑然失笑。正笑间,他的手机响起,是他的儿子打来了电话。

  “爸爸,该升国旗了吧,你把电话打过来,我奏国歌!”

  张国庆拨通了儿子的号码,那首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便在小院中响起。张国庆“啪”的一个敬礼,庄重地从老伴手中接过国旗,将那面崭新的五星红旗挂在旗杆上,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高亢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中缓缓升起。他和老伴立正敬礼昂头,向国旗行注目礼。

  透过朝霞烂漫的天空,张国庆仿佛看到儿子在电话那一端,向着学校的国旗立正、敬礼、行注目礼,心中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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