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10年11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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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
■邝群英

  一天,我的裤子拉链坏了,因为这条裤子别致,就连拉链也与平常的不一样。在找好几个修拉链的师傅后,都不能修理,最后有一位修拉链的师傅说,“你这种拉链除了那个哑巴,在我们这个地方没有人会修。”

  哑巴就在我上班的路边摆个地摊,每每我走到那里,都有一群人围着他。我那时也没留意,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那么多人都是他的顾客。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婆,她们手里拿着衣物来找哑巴,有站着的,有弯着腰的,有蹲着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哑巴那双粗糙的手。由于常年在外劳作,哑巴的手皴裂的地方已布满灰尘,但做起活来相当灵活。哑巴的眼睛明亮,特有精神,只见他接过棉袄,敏捷地去工具箱里寻找适合拉链的拉头,然后把拉头放在嘴里,用牙齿咬着,两个手忙活起来,用夹子夹夹拉链,快速检修一遍,很快就把拉头上好了。这一切都是在极快的速度中进行,修好一条棉袄上的拉链,大约只需一分钟。

  活干完了,人家很快地掏出几元钱放在他的钱盒里,他看也不看一眼,接着就做下一个活计。如果有人多投钱了,他会微笑着把钱找给人家,人家若是不要,他坚决不依。哑巴的活做得很好,光顾过的人都坚起拇指说,哑巴厉害。

  哑巴的活不仅做得好,人情味也很浓。这不,一个老婆婆,在他这修理一个皮包上面的拉链,修好后,那婆婆朝他工具箱里扔了两元钱。哑巴连忙站起来,拿起那两元钱,就去追老婆婆。经过一番争执,老婆婆说,“我不能让你白白为我做活呀。”哑巴微笑着摆摆手,硬是把钱还给了老婆婆。老婆婆拗不过,只好收起了钱。据介绍,哑巴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来出摊,他们两家在同一胡同,两人不是常打招呼,因此她不好意思让哑巴白为她劳作。

  终于轮到我时,哑巴很快从我手里接过裤子。他看看拉链,本来在别人那里不能做的活,在他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时间不足一分钟。我塞给他两元钱,他伸出一个手指头,示意只收一元。现在,这条裤子拉链又用了一年多,一直没有坏。看来,修拉链成了哑巴的看家本领,真应了那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笨拙少语的人,以至于失去很多成功机会,但看到这位修拉链的哑巴,我终于明白,人的成功并不只靠嘴巴,更多的是靠双手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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